陽光痞子!
周啟軍就住在薑揚對麵的城中村,隻隔一條馬路。
“他以前有沒有像這樣子曠工的?”薑揚問許連雅。
“沒有。”許連雅搖頭,不由自主地拉他的手,薑揚低頭瞄了眼,縱然他們有過更親密的關係,這樣在街頭牽手還是頭一回,日光之下,有被見證之感。他第一反應是警覺地看看四周,做完才覺小題大做。他輕輕扣上那纖細的手指。
“他來我這一年多,一直都準時上班,請假也會告知我。”許連雅和他穿過馬路,“像這樣子還是頭一回。”
“他最近有什麼反常表現嗎?”
許連雅回想片刻,“好像沒有。他雖然沒有夏玥那麼勤快和心細,但比較擅長跟人打交道,最近寄售的兩隻虎斑也是他幫忙轉出去的,進貨什麼的一般我也會帶上他。至於下了班怎樣,我很少過問。”
有用信息約等於零,薑揚神情冷峻地點頭。
許連雅謹慎地問“你怎麼看?”
薑揚覺察到自己的嚴肅影響了她,試著寬慰她,“先去看看吧,可能就是忘了要上班而已。”
“但願如此。”
“你這個老板做得挺儘職的。”薑揚誇她,“換成我老板,電話打不通是吧,沒關係,扣工資!”
許連雅無奈地笑笑,“沒辦法,我們這種是傳統行業,不像it行業一樣到處是人才,也不像工廠流水線一樣誰都能上手,起碼得對小動物沒有敵意。有工作經驗的可能會嫌棄地方小,沒經驗的又要重頭帶起,加上這邊人口流動性太大,找到願意待久的非常困難。”
每回提到店裡的事,許連雅總會不自覺說多。薑揚不嫌囉嗦,反而很享受這副樣子的她,這個獨當一麵的女人讓他想起獨自將他撫養成人的母親,她們骨子裡的堅韌和溫柔是如此的相似。
許連雅和薑揚循著那家與超市相鄰的賓館,找到了後麵那棟樓房。
典型的城中村,街巷間夾雜幾棟正在施工的樓房。巷子上方胡亂交錯著電線和網線,讓人如覺網中之魚,偶爾一個角落還能見到掉落在上麵沒人撿的襪子。
“確定是這裡嗎?”薑揚問。
“應該吧。”
他回了一個狐疑的眼神。
許連雅說“夏玥印象中是,我也沒有自己來過。”
薑揚鬆開她的手,要去按門禁號碼,“哪間房?”
“……她也不記得了。”
薑揚沒多意外,還是按下一串數字,許久無人應答。許連雅大概能猜到他想乾什麼,沒有多問。
薑揚又按下0202,這回沒多久便有人接了電話。
“你好,我住七樓的,忘帶鑰匙了,能幫忙開下門嗎?”
“哦。”那邊應了一聲,接著滴的一下,門鎖開了。
“謝謝,可以了。”薑揚示意她進來。
許連雅和薑揚乘電梯上到14樓,樓道雖窄,還算乾淨。薑揚左右看了看,指了指唯一一家堆著快餐盒的門口,低聲說“這裡。”
“嗯。”許連雅讚同。
她要過去敲門,卻被薑揚扯到了身後,離開貓眼的觀察範圍。
“我來。”
薑揚說著叩了叩門,緊盯著貓眼。這種門不帶氣窗,邊緣貼著膠條,白天也看不清燈光,好在隔音效果差強人意,薑揚聽到窸窸窣窣的聲音,卻無人應答。
薑揚又叩了幾下,揚聲道“有人在家嗎?”
無人回答。
“我住樓下的,浴室天花板滲水了,能開門讓看一下嗎?”
又是安靜一片。
許連雅嘴巴動了動,想說我們回吧。薑揚及時抬手,示意她彆說話。
門內傳來鎖鏈的聲音,門開了一條縫,露出半張眼窩深凹的臉,鎖鏈還掛謹慎地掛著。
“什麼事?”沙啞空虛的聲音。
許連雅忽然走過來,狐疑地叫了一聲“小周?”
周啟軍像觸雷般麵露恐慌,立馬要將門頂上。
薑揚反應迅速,一腳卡在門縫中,側身往門板上猛然一撞。也虧得這種租房偷工減料,一聲巨響後,鎖鏈搭扣被震爛了,門應聲而開,撞向牆壁又是一雷聲。
巨大慣性下,薑揚及時穩住身體,往周啟軍身上撲去。
這是一間二十來平米的單間,廚房和浴室並排,外頭連著小陽台。周啟軍往那邊鑽,薑揚攔腰將他抱住,豈料周啟軍力氣虛得驚人,一下被他拽回了屋裡床上,薑揚三兩下把他壓住,膝蓋抵住他後腰,將他兩胳膊反剪身後。
周啟軍垂死掙紮,薑揚喝了一句“彆動,好好趴著!”周啟軍像條曬得半乾的蘿卜,軟塌塌地趴在床上喘氣。
許連雅被剛才的亂況嚇住,一直愣在門邊,這會才進屋。她聞到一股怪異的香味,似曾相識的味道讓她犯惡心。薑揚也遲疑地皺起眉頭。
許連雅捂住鼻子。床上靠牆那邊,毛巾被蓋著一個長條狀的物體,看上去向個人……
薑揚也注意到了,朝她點了點頭。許連雅會意地過去,抓住被子一角猛力一扯——
“啊!”
她發出尖叫。薑揚太陽穴也突突跳了兩下,麵色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