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痞子!
次日早晨,許連雅是被暖醒的。
她躺在床上,感覺到船身震動,醉酒讓她腦袋有些沉,胸口犯惡心。許連雅揉著脖子到駕駛室,小船已經往碼頭靠近了。
“醒了。”薑揚回頭。
“嗯。”海風從窗戶灌進來,她撥了撥頭發。
“快到了。”
許連雅走到身邊,“以後還能來麼?”
“還想來?”
“中秋月亮比較圓。”
薑揚給了她一個肯定的答複,“隻要不刮大風下大雨。”
許連雅快中午才回到店裡,一樓卻隻見夏玥一個人。昨晚她把備用鑰匙給了夏玥,要是她沒及時回來,就由她開門。
夏玥見著她如見救世菩薩一般迎上來,“天啊,雅姐你可算回來了。”
許連雅左右瞧了瞧,這點地方也藏不了人,“周啟軍呢?”
“剛想說呢,他今天早上打電話來,說要請假三天。”
“有沒說請假做什麼?也不見他打電話給我。”她從包裡翻出手機,又補充,“哦,是我手機沒電了……”
“沒有,就說有急事要請假。”夏玥說。
“你確認真是他本人打來的?”
夏玥不解地皺起眉頭,“是啊,號碼是他的,聲音聽著也像。”
“好吧。”許連雅也拿他沒辦法,給手機插上電,“早上辛苦你了。”
夏玥說著沒事,幸好早上沒有手術安排。
少了一個人力,這三天許連雅累得夠嗆。之前周啟軍上夜班居多,但下午6點到10點起碼和許連雅重合,店裡起碼有輪換的人手。
到了第四天,仍然不見周啟軍的影子,也沒一條電話。她和夏玥分彆給他打了許多電話,卻隻有不斷的忙音,許連雅心頭湧起不安。
許連雅收起手機,理了理挎包,準備外出的模樣。
“你知道他住在哪裡嗎,我要去他家看看。”她問同樣心急的夏玥。
夏玥回想著說了一個城中村的名字,正是薑揚住的那片附近,“我跟朋友去過一次他那吃飯,就在超市和賓館後麵那棟樓的頂樓,14樓,我一直記得,沒空調可熱了。”
“哪個房間?”
夏玥苦惱地說“這個不太記得了。要不我和你去,說不定去到那裡就想起來了。”
許連雅思忖片刻,當機立斷地說“你留下看店,我找人跟我一塊去。”
夏玥不放心,“男的吧?最好還是找個男人一起去吧。”
“……嗯。”許連雅又覺得小題大做了,自嘲地笑笑,“也不用那麼緊張,說不定他就是睡過頭了。”
“但願吧。”夏玥不抱希望,“回頭要再見到他,一定要宰他一頓做補償。”
許連雅提上挎包,笑道“那你先想好要吃什麼吧。”
能與頂樓媲美炎熱的,恐怕還有報刊亭,尤其比集裝箱還小的地方擠了兩個大男人,隻有一架吊扇嗡嗡地轉,送出暖風。
“幫你打聽到了,樓下發廊經常抽煙那個女人叫胡琴,鋼琴的琴。”說話的是梁正,“去年被抓了強戒半年,出來後開了這發廊。”
薑揚今天休假無事,便來和梁正湊一塊。他兩指拈著手機,不時在桌上轉動。
“就吸而已?”薑揚蹙眉問,“就靠那個光禿禿的發廊根本養不活她。”
十吸九販,梁正無奈地說“沒其他證據,不好抓。”
薑揚放停了手機,粗魯地旋開冰紅茶的蓋子,咕嚕咕嚕灌了幾大口。
梁正說“你真要管這事?”
薑揚自我嘲解,“我現在哪管的了。”
“那你又要打聽做什麼?”
薑揚無奈地抹了一把臉,“……閒的。”或許說是職業病更合適。
梁正一聲歎息。
薑揚聽不得這樣消極的聲音,狀若未聞地看向外頭馬路。
車來車往,喧囂如常。
見薑揚不主動搭腔,梁正隻好硬頭皮開口,“揚哥。”
“嗯?”薑揚眼神狐疑,顯然嗅到了不尋常。
“說句真話,你有沒有想過不乾了,趁年輕換份穩定的工作,”梁正斟酌地說,“結婚生子什麼的,安安穩穩過一生……什麼的。”
薑揚緊繃的臉忽然鬆懈,陰惻惻地笑,“是水姐幫你打聽消息的吧。”
“……”
“然後換你給她打探我的消息。”
“……”
薑揚拍了拍他的肩頭,“難怪你會問出這種婆婆媽媽的問題。”
被掀了底,梁正囁嚅著“我們也是擔心你再把自己搭進去。”
薑揚沒漏掉那一個“再”字,一聲冷笑極為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