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痞子!
趙晉揚剛上飛機坐穩,一條電話便擠了進來。
“你在哪?”那邊估計找他找得著急,劈頭就問。
趙晉揚眉頭隨之皺起,“吳圩機場。”
那邊明顯火了,“你跑南寧乾嗎?”
換平時,趙晉揚一定會抬杠,這會卻沒這個心情跟他慪氣,說“看我女人。”
等那邊消化他的內容,趙晉揚又說“我回去了,最遲兩個小時到,有什麼事見麵說。”
廣播提醒關閉手機時,趙晉揚正好掐了電話。
要換做雷毅,說不準還會吼他幾句沒紀律、沒輕急緩重,報告不打一個就跑外地。
如果雷毅還在,郭躍和他肯定沒說幾句又扛起來,兩人倒都不是奸詐小人,隻是一個太耿直,一個太隨性,好比古板的老學究遇上不學無術的青年,兩廂看不對眼。
下了飛機趙晉揚才看到郭躍留的短信,馬上往隊裡趕。
郭躍像趕來打預防針,趙晉揚一進門便碰上了。
“楊隊在裡麵。”郭躍提醒,“等你很久了。”
趙晉揚點點頭。
“老大的工作暫由他接管,你注意著點,他可沒老大好脾氣。”
被拐著彎罵脾氣躁,趙晉揚磨了下後牙槽,忍下這口氣。
“怎麼不是你?”他說。
趙晉揚隻是單純詢問,許是平日彼此嗆慣了,聽在郭躍耳朵裡多了一層諷刺。他冷冷地一哼,本就嚴肅的五官棱角更尖銳,“怕有人會不服。”
郭躍這是直接往趙晉揚尾巴上踩。趙晉揚那顆拳頭握緊,下唇卻緊抿著。
“老大剛出事,我沒心情跟你吵。”趙晉揚的話從牙縫裡磨出來,“隊裡的情況沒有誰比我們自己人更清楚,你說兄弟們更願意服自己人還是一個空降司令?”
郭躍聽著一怔。
“老大的事,我等會找你。”
趙晉揚擦過郭躍的肩膀,徑自走向雷毅原來那間辦公室。
男人此時站在窗前抽煙,辦公桌上攤開一桌的文件。幾縷煙霧讓趙晉揚想起這屋子的上任主人,他定了定神,叫道“楊隊。”
這個支隊長趙晉揚隻在表彰大會上見過一兩次,與他沒有直接來往,他常年在外,對於這位的管理風格也知之甚少。
男人在煙灰缸裡磕了磕煙頭,示意他,“坐,站著乾嗎?”
趙晉揚早收起與雷毅相處時的隨性,等男人坐回座位,依然站著,男人也沒再提這回事。他多少也能猜到這回是來受罰的。
“趙晉揚是吧?”男人的目光因為眼睛眯起而變得銳利,“老雷以前跟我誇過你,我有印象。我們不說廢話,知道我為什麼喊你來吧?”
“知道。”趙晉揚不打算隱瞞。
“那你說說。”
“擅離職守。”
男人冷冷一笑,掐滅煙頭像摁著一個人的腦袋在教訓。
“你他媽還知道這叫‘擅離職守’啊?!讓你盯個人,新人都他媽比你靠譜!幸好沒出什麼事!”
如果是雷毅,那個煙灰缸怕是又要飛過來了。
趙晉揚麵色不變,眼神一直留在桌上,低垂的眼瞼像極了在檢討。
“你去年休了一年病休是吧。”男人從桌上撿起一份文件瞄了一眼,“上了大半年班還沒把自己定位找回來?還需要再給你放個長假調整調整嗎?”
趙晉揚站得端端正正,沉聲道“報告楊隊,不會再有下次了。”
男人把文件丟下,靠椅背上,嘲諷般說“挺在意這飯碗的啊,開溜之前怎麼不想一想。看來老雷都把你們慣壞了,沒點紀律性。”他將桌上文件收整了一下,“回去寫份檢討交上來!”
趙晉揚頭點了點,“是,楊隊!”
文件都疊起來了,男人下巴指指對麵的椅子,“坐。”
趙晉揚猶豫了一下,料想他還有其他事,便拖開椅子坐下。
男人重新點燃一根煙,並客氣地遞過一根,趙晉揚接了,拿在手上沒有抽。
“你們老大之前一直在跟哪個案子你知道吧?”
趙晉揚說“盧勁的。”
“郭躍跟我說了個大概,老雷之前安排你去接近盧勁,你應該是隊裡唯一跟盧勁有過實際接觸的。”
“兩年——”他若有所思地比出兩根被熏黃的手指,“你在盧勁身邊呆了兩年,隊裡想把郭躍也送進去的時候出了岔子,之後你休假,郭躍也沒進去,這條線一年沒有什麼實質進展。”
趙晉揚搞不準他在摸底還是單純確認細節,把話仔細消化了才頷首。
“老雷出事前是聽見風聲才過去,按理說應該帶上你回去探探風,你是最合適人選。結果你卻被派去跟另外的案子。”男人上身前探,傾聽秘密般,“這是怎麼回事,老雷是怎樣打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