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痞子!
兩段視頻反複看了許多遍,許連雅支著腦袋苦思冥想。
剛開店的時候的確有人來找過茬,但這幾年許連雅一直很小心,把那些小嘍囉都仔細打發了。要說同行競爭,這幾個月她這邊算不上景氣,遠進不了敵手的視野。
除此以外,隻有另外一種可能了。這些人不是直接與她結仇的,她更有可能被當做相關人遭恐嚇了。
許連雅捋了捋劉海,額角一片涼汗。
她還上小學時,父母沒離婚,她家有段時間收到過一些奇怪的包裹——風乾的白菊花、腥臭的生豬肝塊……許彤打開包裹嚇得麵無血色,許連雅好奇問是什麼,許彤不答,直接將包裹丟棄,還是她偷偷下樓翻垃圾桶看到的。她獨自在家時,也會接到一些莫名其妙的電話,通常都是同一句內容讓你爸出門小心腦袋!許彤為此曾一度將電話線切斷。
再後來,類似恐嚇近乎絕跡,大概因為雷毅和許彤離婚了。
來這邊讀書工作後,許連雅和父親的見麵雖不至於像臥底接頭,也一直小心翼翼。她玩笑過雷毅的謹慎,但還是乖乖配合。
現在似乎被人尋到蹤跡。
也不儘然準確。許連雅兀自搖頭。也有可能是趙晉揚的關係……
許連雅一動不動,想體會思維的流動。
一閉上眼,近乎黑白兩色的監控畫麵就閃現眼前,接連著笑容討好的吉祥,眼神複雜的趙晉揚,還有常拈著香煙的雷毅。
幾條線盤根錯節糾纏在一起,加之近來父親的失蹤、和男朋友的冷戰——或許分手更為合適,許連雅不再糾結差彆——以及母親的勸告,幾件事如固實的壁壘,橫亙在心頭,擋住思維的溪流,許連雅無法冷靜思考。
玻璃門外已經掛上“今日休息”的牌子,門庭冷落讓許連雅徒生一種無力的孤獨感。
夏玥提醒她報警,許連雅不寄希望,關外這片城中村的地方集中的地方治安差強人意,入室盜竊數見不鮮,許連雅一來不知對方何人,二來還沒有經濟損失或受到人身傷害,報警立案隻是在程序上走一遭。
作為一個警察的女兒,許連雅也覺抱著這樣的想法甚為諷刺。
這件事的關聯人還有一個,也許他能知道些什麼。
就算報警,許連雅也想先問問他。
許連雅抓過鑰匙,鎖好門窗後開車往荔花村去。
上一次和趙晉揚來這已經是一年前,也許是分手成既定事實,兩廂差彆她才深刻體會到已經一年過去了。
許連雅停好車,循著印象中的位置走去。
那棟破舊的小樓容易辨認,許連雅還是猶豫了一下。同樣老舊的大門緊閉,她上前敲了敲門,喊吉祥的名字。
無人應答。
許連雅不死心,用力再敲,聲音也拔高一些。
“吉祥——吉祥——有人在家嗎?”
快午飯的時間,屋裡依然毫無動靜。
吉祥沒有避開她的理由,應該是真不在家,不然她這幾嗓子,阿康也應該吠起來了。
許連雅等了一會。隔壁獨棟的房子有個老阿姨端了盆洗菜水出來,潑在門口地板,天太熱,村裡的老人都愛這樣潑水降溫。
也許聽到這邊動靜,老阿姨扭過頭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阿姨——”
許連雅趁機走過去,恭敬地問“請問你知道住隔壁的人去哪裡了嗎?”
老阿姨仔細看了吉祥的破樓一眼,仿佛不相信她問的是那一處。
“我不知道哦。”老阿姨邊說邊將洗菜盆裡的殘葉丟地上。
“這樣啊……”許連雅本也沒報希望。
“你是他什麼人?”
許連雅?一時語塞。
“親戚嗎?”老阿姨好奇地盯著她,“都沒見過什麼人來找他。”
許連雅謝過她,離開了荔花村。
許連雅一邊開車一邊思忖著下一步。如果她有兄弟,她可以求助他們。
沒錯,她需要依靠男人。她不得不承認,在這種涉及暴力的事情上,體格和力量差異讓男人比女人管用。
明知這不是賭氣的時候,許連雅踟躕許久還是打算不聯係趙晉揚。
即使她示弱,趙晉揚也不會嘲笑她,而她能想象他們的關係會變得更黏糊。
分手的決定是她在自己身上劃的一刀,錯誤的選擇會是□□,腐蝕行將愈合的傷口,餘下隻會是爛肉一片。
話說回來,她真要出事的時候怕他的電話還在服務區外呢。
遠水救不了近火,許連雅自嘲地笑了。
許連雅沒再往荔花村跑,那之後又過了幾天,她在店裡等到了吉祥。
那晚十點半過,夏天宵夜攤大有不休眠之意,隔街都能聽到打包桌布時一次性消毒碗碟碰撞的聲音,許連雅?這邊街都是些藥店診所,相對冷清許多。
夏玥已經下班,許連雅照顧病號晚了點,也準備回去。
門口的大鐵籠寄養著一條薩摩耶,關門前她要搬進店裡。
許連雅隻是往馬路隨意掠一眼,一輛藍色小三輪車在行道樹和垃圾桶的綠色裡凸顯出來。
許連雅走出幾步,喊“吉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