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綺耳邊傳過那二人對話,她站在擂台上,見眾人紛紛散去,眸光掃去台上正要走的天璣閣閣主湛璣。
這個白老頭還真是奸詐狡猾,原來捉自己來比試,就是為了搶個第一頭銜。
他為何偏偏抓她來比試,不讓自家弟子比?還有,這第一頭銜能撈著什麼好處?
哼,看來她得找那老頭好好問一問。
那老頭像是知道她要問他,看著胡子花白一把年紀,溜得倒是比誰都快。
她不會禦劍,隻得用跑的,終於緊趕慢趕追到天璣閣,隻一錯身就找不見他人了。
“嗬嗬,姑娘,我們閣主有事,他說了,等忙完定第一時間來找姑娘賠罪。對了,那位昏迷的公子醒了,正在找你,不如老夫先帶你去?”
佝僂著腰的墨璣突然站在她麵前,笑嗬嗬說著。
雲綺垂眸,望著才到自己肩頭的老頭,哼了一聲,“那走吧。”
天璣閣素有玄妙絕美雅致之稱,裝潢玄妙,布景絕美,取命雅致。
雲綺一路走來,時而雲霧繚繞如墜仙界,時而高山流水翠竹點綴如入山林之境,又時而鳥語花香百花爭妍如置身花海。
景象變化莫測,一步一景。
待穿過花海,又繞過蜿蜒的走廊,她才被帶到一個小院內。
清雅彆致,院裡還栽著一棵楓樹。
楓葉通紅,還載著落日餘暉,映襯得更加紅豔似火。
那一團火下,坐著一個清冷的身影。
他坐在石凳子上,右手指節修長,握著茶盞,食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摩挲著杯沿。
雲綺望著那無可挑剔的背影,甜甜一笑,眼底蕩漾著波光。
“你醒了,腳踏實地的感覺怎麼樣?”
她邊說邊走過去,將得來的一袋子靈丹給了他,然後順勢坐在他身側。
“尚可,多謝。”
冷冰冰的四個字,沒有任何溫度,像是一盆冰水,直接澆在她滾燙的心尖。
杏眸探究地朝他瞥去,眉眼淡漠得像是變了一個人。
“沐商一,你怎麼?怎麼跟變了一個人似的?”
沐商一聞聲,眸光從最後一抹夕陽上移開,落在身側圓臉杏眸的女子臉上。
她就是她的轉世?
平平無奇的麵容,平平無奇的身材,除了那雙清澈靈動的眸子,哪裡都比不上她。
“咳,呃,我靈體重塑,魂體其他精魂也回歸,記憶性格也有了些許偏差,這是正常現象。”
他最後還是耐著性子以相對合理能接受的理由,為她“解釋”了一番。
隨後,又暗自探了探她的靈體,微微歎了口氣,她怕是還有很長一段修仙路要走。
那他的她,怕是也要很久後才會見到了。
思及此,他雙眸當即變得陰沉,周身空氣也降至冰點。
雲綺瞪著一雙杏眸,眉頭鎖得更緊了,他是想到什麼不開心的事了?這冰冷的眼神,好像要刺穿她的肉身,直接刺入她靈魂深處一樣。
察覺到失態,他忙斂了神色,眉眼間柔和了許多,飲了口茶以作掩飾,“那個,多謝你在我重塑靈體時幫我驅散魔氣,又……又與我雙修結了命體結印,若非此,我體內情魔怕是無法驅散。”
情魔?她記得赤幽沒說什麼情魔,就說如此能吸收他體內魔氣,不讓他靈體爆體而亡啊?
他又何時入的情魔,又是對誰的情魔?
雲綺越想心裡越是不舒服,入情魔者必是為情所困,所謂情,肯定是他至愛之人。
那就是他有喜歡的人,早就有。
那她……嗬嗬,也對,他自始至終都沒說過喜歡自己,都是自己暗自揣摩無端猜測的,也更是自己的一廂情願。
也對啊,誰說的,雙修就一定喜歡對方。
況且,兩次雙修還都是她……她主動的。
雲綺眼睫垂了下來,勾唇苦笑,“不用謝,我救你也是為了自己。”
“嗯,先前吸收你的靈力和魂力,之後我會加倍奉還,左右我們命體結印,我神力還未恢複,在恢複前斷開命體結印,怕是還要再待一段時間。”
他語氣充斥著陌生和疏離,將他們之間再次拉遠,也更加印證了雲綺的猜測,他果然有心儀之人。
雲綺明白過來,苦笑又深了幾分,點了點頭便回了屋。
一夜無眠。
翌日一大清早,雲綺頂著一雙黑眼圈無精打采地出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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