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騎旅行日誌!
在盧卡斯派出所有的萊特格爾人之後過了將近一個小時的時間,這個北方流浪騎士就陸續收到了不斷返回的萊特格爾人們帶回來的情況,讓他在內心裡不斷更新更改著自己即將做出的決定。
“看來鹿角堡的男爵還真不是一個傻子,除了把剩餘的所有騎兵都儘可能集中到一支隊伍之外,還派出了一支一百人左右的輕裝雇傭兵跟其保持著一定且不算長的距離”聽完了好幾個萊特格爾人的彙報並確定所有人都回來之後,盧卡斯呼出了一口長氣來,接著伸手揉了揉自己被鏈甲兜帽給遮掩著的脖子,儘可能緩解掉一部分長期著甲所帶來的勞累感,“而且就待在了靠近我們所處位置的淺林區外?這算封鎖?還是對峙?”
“敵人應該是不希望您與我們繼續襲殺他們分散開來的騎兵,或者讓我們沒機會襲擊他們的營地,頭兒。”站在盧卡斯不遠處的一個萊特格爾人攤開了雙手插嘴說道,他們在確定敵人做出了這個舉動之後就往回撤來著,結果沒想到幾乎都集結在一起的敵人騎兵部隊對他們窮追不舍,有好幾次都差點兒直接撞到一起了,這使得那有小一個小時之久的絕大多數時間都是在你追我趕中度過的,為此萊特格爾人們在近乎於黑燈瞎火的照明條件下沒少帶著敵方騎兵兜圈子,直到全員都撤入到了淺林區後才算暫告一段落。
“目前來看還真是這樣,小夥子。”盧卡斯點了點頭,按照萊特格爾人們各自彙報的有點兒林林總總的情況來看,鹿角堡主力部隊的指揮官肯定是完全看出了自己的雙重意圖,因此就利用騎兵部隊集中並增加少量輕裝斧兵確保看住自己等人的法子來企圖讓自己隨時都會轉變改成著重於其中一個目的的雙重目標落空,而從目前的情況來看,這一招兒似乎還是起了一點兒效果的。
“接下來我們要怎麼辦?頭兒?”一個萊特格爾人開口問道,現在他們一旦離開淺林區的話就會跟守在外麵的敵方騎兵部隊混戰在一起,這也同樣會導致在短短幾分鐘內讓那些輕裝斧兵跟進,那麼這場戰鬥毫無疑問就是自己等人全軍覆沒為結局,撐死了是盧卡斯這個北方流浪騎士能憑借著自身實力的強悍逃出生天。
“讓我先想想”呼出了一口長氣來,盧卡斯在自己的心裡飛快盤算了一下眼下的敵我雙方的兵力對比以及其他五花八門的情況,以此來計算著接下來該如何行動,“如果是這樣的話你們派出幾個騎著的馬匹速度很快的,在這片淺林區的其他地方對林中的小型野獸與飛禽進行驅趕,其他的人把家夥事兒都準備好並上馬,讓我們往森林深處稍微挪挪,但要確保那些敵人看得到我們。”
“遵命,老大。”萊特格爾人們都點了點頭,很快就執行起了這個北方流浪騎士的命令來。
之所以讓幾個騎著快馬的萊特格爾人在淺林區的其他地方儘力驅趕著野獸飛禽,這是盧卡斯需要他們去達到的一個效果,那就是混淆敵人對於森林內情況的觀察——無論是讓敵人在短暫的時間內認為自己等人在森林內進行著轉移,還是敵人知道自己等人隻是在故意混淆他們的視線,盧卡斯的根本性目的都已經達到了,就是讓他們摸不清自己等人現在的想法,並且能因此讓敵人這股負責監控圍堵自己等人的混合部隊開始分散開來的話,那麼就是狼母之神額外賜予自己等人的獎勵了。
在麵積足夠大的一個區域內調動敵人將其分散開來進行攻擊是很容易的,就如同輕裝騎兵尤其是還裝備了遠程投射武器的在廣闊的草原雪原上對缺乏機動力的輕重裝步兵進行分割圍剿一樣;但要是在限定了活動麵積的區域內施展的話,那麼就會困難很多,即便能夠成功調動了敵人的兵力進行了分散,在己方沒有絕對兵力優勢的情況下想要將其全部消滅是根本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從目前的情況來看,敵人集中起來的全部騎兵數量應該還有一百二三十左右,足足是所有萊特格爾人的三倍,根本不是盧卡斯等人所能輕鬆應對的,除非有辦法將其再一次重新分散並保持著己多敵少的勢頭才能將其逐漸啃食乾淨;至於那些輕裝斧兵雖然同樣數量上百,但盧卡斯倒不覺得他們有什麼太大的威脅,己方無論是用騎馬衝鋒的方式還是下馬結陣衝撞的法子都能將其輕鬆解決,充其量還是會有極少量的己方傷亡而已,而這個好吧,他們乾的就是這種自己隨時有可能掉腦袋的活兒,不會怕得連仗都不會打了。
在這片森林的淺林區內不少地方的上空飛起了不少受到驚嚇的飛鳥之後,盧卡斯看向了不遠處一個下馬並爬到了大樹上對遠處進行觀望的萊特格爾人,讓自己胯下的黑色北方戰馬帶著自己向其所在的大樹旁走去。
“敵人有反應嗎?”盧卡斯抬頭開口問道,他們現在雖然位於森林深處,不過為了在夜間有最起碼的視野,他們同樣需要點起火把來,而且這也能夠有效杜絕某些林中野獸的窺視,比如森林灰狼之類的,自然就能夠讓待在森林外的敵人們看到他們顯得隱隱約約的身影。
“沒有,老大,他們現在還隻是待在森林外,根本不敢進來。”待在大樹上的那個萊特格爾人搖了搖頭回答道,現在敵人的騎兵部隊與那一百來個輕裝斧兵早已經彙聚在了一起,他們也在遙望著自己等人,卻始終沒有做出任何明顯的行動來。
“比我們多出了至少四倍的人數來,還是步騎皆備,居然還不敢進來還真是出乎人意料的謹慎啊”聽完了負責觀望的樹上萊特格爾人的回答之後,盧卡斯咧了咧嘴,突然又抬頭向待在大樹上的那個萊特格爾人問道“嘿,你說,率領鹿角堡主力部隊的那個男爵,會是一個年輕的采邑貴族,還是一個快要進棺材睡長覺的老頭兒?”
“哈哈哈”聽到盧卡斯忽然問起了這麼一個相對於眼下狀況算得上輕鬆的問題來,待在大樹上的那個萊特格爾人低聲笑了笑,“應該不會是年輕的貴族,年輕人可沒有太多謹慎到讓人覺得膽小的,應該是年紀越大的越容易這樣老大,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等著吧,反正我們現在衝出去跟他們打是純粹找死,大不了我們就跟這些家夥耗著,最起碼他們所有的騎兵在明天太陽升起之後都會在馬上打瞌睡。”盧卡斯聳了聳肩,他現在也是完全看明白了,要根據眼下的情況做出對於己方最有利或者最安全穩妥的選擇來,真要是完全死板地拘束在一個固定目標上的話,那麼他現在就徹底束手無策了,“除了需要輪流放哨的,其他人都抓緊時間休息——反正隔著這麼遠,森林外的那些家夥隻能看到我們這裡的火光與粗略的身影,為了防止我們突然行動是不可能跟我們一樣休息的,所以都給我利用好這個機會,小夥子們。”
說完,盧卡斯就從黑色北方戰馬的馬背上一躍而下,在一旁的大樹邊兒上坐了下來,完全不顧忌自己屁股周圍的罩袍會沾染上泥土,並閉上了琥珀色的雙眼進入到一種似睡非醒的假寐狀態。
見到自己等人的老大發話了,大部分萊特格爾人也都紛紛照做,有的同樣下馬找地方靠著或者躺著抓緊時間小憩一會兒,有的則繼續待在馬背上,不過卻直接靠在馬脖子上,保持著一種近乎於半趴著的姿態,其身形看上去有一種莫名的不雅感剩餘幾個負責輪流觀望森林外敵人動靜的,他們就在輪到自己休息的時候喝著清水啃著黑麵包乾,儘可能補充著自己的體力,以確保在後麵可能會出現的新戰鬥中有更多的力氣來揮舞五花八門的家夥事兒。
這種等待說不上有多無聊,或者緊張,至少對於盧卡斯來說是這樣——在被負責放哨的萊特格爾人叫醒之前,這個北方流浪騎士甚至都做了一個持續時間有些短的夢,夢到了他曆經千辛萬苦回到雪狼堡之後見到了自己的父母雙親,並且看上去除了父親的頭發變得更白了一點兒之外沒有其他的變化了,讓盧卡斯醒來的時候其被鏈甲麵罩遮掩的臉上都露出了一絲微笑來。
“靠,我這是潛意識地想家了嗎?才離開雪狼堡連半年都不到”用左手敲了敲自己頭上戴著的覆麵圓錐型鋼製頭盔來讓自己的精神狀態完全清醒過來,盧卡斯深吸了一口氣,讓略顯清爽的夜間空氣讓自己不再睡眼惺忪,“怎麼樣了?”
“頭兒,敵人的所有騎兵都離開了,隻留下那一百出頭的輕裝斧兵繼續防備著我們。”叫醒盧卡斯的萊特格爾人說明了一下現在的情況,並立刻補充了一句“那些騎兵已經離開得非常遠了,連用來照明的火把都看不到了。”
“哦?”聽到這個萊特格爾人這麼一說,盧卡斯立刻變得興奮了起來,“恭喜敵人為我們做出了錯誤選擇,現在該輪到我們做出正確選擇了——所有人熄掉火把並上馬,沿著之前來的小徑回去,做好戰鬥準備。”
“好嘞!頭兒!”
在率領著萊特格爾人們移動到這片森林的淺林區邊緣的過程中,盧卡斯一邊抖動著韁繩讓胯下的黑色北方戰馬走在正確的路徑上,一邊在心裡不禁泛起了得意的情緒波瀾來。
此時此刻,盧卡斯完全能夠想象敵人指揮官的心情經過持續數天的高速行軍,好不容易來到了距離敵人營地不遠的地方紮營準備第二天開打,結果卻遭遇了比前些天的長弓手襲擾要更加棘手得多的騎兵襲殺,導致七十來名騎兵被逐漸消滅乾淨在這種情況下,鹿角堡主力部隊的指揮官不可能動用所有人來進行清剿的,那會直接導致本來就勞累的士兵們明天啥都不用乾了,而且史密斯男爵也肯定會伺機發起攻擊,這是他們根本回避不了的,而派出自己等人的史密斯男爵估計就是為了等待這種機會的出現。
盧卡斯很清楚,從至少有一千二百名的士兵之中調集人手來圍剿自己等人,無論是用一百、還是二百亦或者整整一半的兵力都是不合適的,因為機動力靈活的自己等人根本不會被輕易剿滅,充其量就是被優勢敵人兵力往森林深處驅趕,而其代價就是調走那些兵力後,史密斯男爵就有了更多的除了防守營地之外的其他應對選擇;除此之外,即便是在森林之中驅趕自己等人,盧卡斯與萊特格爾人們也能夠很輕易地甩開他們,在其區域內隨便轉一圈就能回來繼續尋找新的攻擊點,所以鹿角堡主力部隊的指揮官集中起了所有的騎兵配合少量輕裝斧兵來緊盯著自己等人的行蹤是沒錯的,然而錯就錯在了,他連一塊兒小肉都肯讓自己這頭餓狼給咬掉。
況且用步騎混合且兵力占優的巡邏隊來進行盯梢也並非最好的選擇,最好的選擇就是放火燒林——雖然這一招無法輕易燒死盧卡斯等人,但最起碼能夠限製這些家夥的活動範圍。也正因為如此,在行進路途中的盧卡斯想到這一點後沒少在自己的心裡思考著其他各不相同的行動方案,以確保自己隨時都能找到合適的方法來應對新的狀況。
沒辦法,正如盧卡斯這一晚所做的,他率領著萊特格爾人要根據敵人的具體動向來對己方的行動安排進行不斷的修改,己方兵力不占優勢就是這一點不好,自己的所有目的都要想辦法顧忌到或者最起碼一個能達到效果,並且充其量隻能讓敵人感到焦頭爛額,距離將其重創還是差得很遠。
好吧,盧卡斯這從某種程度上也算鑽牛角尖兒了,因為他差點兒忘記了自己等人的任務是伺機襲擾敵人,而不是要把所有敵人都徹底打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