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騎旅行日誌!
用了不長的時間,盧卡斯很快就率領著萊特格爾人們重新回到了森林的淺林區內,並重新點燃起火把來,讓森林外的敵人們能夠看到己方的存在。
“敵人!敵人出現了!”見到森林邊緣處突然亮起了不少火把,並且火光照耀出了萊特格爾人那普遍魁梧的身形來,好些個負責警戒的敵方哨兵立刻向自己身後的輕裝斧兵們大聲喊道,使得那些輕裝斧兵頓時顯得一片慌亂,抽出武器的聲音顯得異常混亂,“拿起武器!”
“進攻!”從背後拿下了北方複合弓握緊,盧卡斯一邊將箭矢搭在了弓身上,一邊大聲吼道,並立刻雙腿一夾馬肚,讓胯下的黑色北方戰馬帶著自己率先衝了出去,馬蹄踏在枯枝敗葉上發出了清脆且沉重的聲響來。
“進攻!進攻!!進攻!!!”盧卡斯發出的攻擊指令不停地在森林中傳開,在盧卡斯率先衝出去沒四五秒鐘之後,所有的萊特格爾人發出的嚎叫聲變得越發密集,駕馭著各自胯下的馬匹衝出了森林,向著對麵的輕裝斧兵們急速奔去,“鮮血、榮耀與錢幣!!!!”
悍勇,雖然沒少率領著萊特格爾人們去清剿各種各樣的強盜亂軍,早已經認識到了這些來自北方的私募武裝者的悍勇,但能夠如此強烈地感覺到這些北方人的悍勇,盧卡斯可以說是現在第一次實打實地體會到,並讓他本來就興奮的體內血液變得越發沸騰。
什麼是悍勇的部隊?悍勇的部隊就是每一次都能夠遵循著指揮官意願進行衝鋒的部隊,無論他們即將砍殺的敵人是強大抑或弱小,他們都會悍不畏死地衝到其麵前將其乾翻不僅如此,當他們累積起足夠數量的勝利之後,他們就會相信自己能夠戰勝所有的敵人,哪怕敵人強如邪魔抑或逆轉邪靈。
麵對著如同冰雪巨狼一般嚎叫著衝鋒而來的萊特格爾人們,還有一個在衝鋒過程中不斷飛快地射出又準又狠的箭矢的北方騎士,絕大多數都是由征召的農奴自耕農武裝起來的輕裝斧兵所能選擇的,就是轉身潰逃,或者成為馬蹄與刀劍斧矛下的新鮮屍體。
在胯下的黑色北方戰馬即將撞上第一個頂起木製大圓盾企圖抵禦自己衝撞的輕裝斧兵的時候,盧卡斯以最快的速度收好了北方複合弓,從馬背左側與自己腰間抄起了鳶尾盾和騎士長劍來,發出了狂熱的嚎叫聲來。
“咚!”伴隨著類似於重麵口袋被猛然撞飛的動靜,盧卡斯騎著黑色北方戰馬在堪稱勉強的、由輕裝斧兵們組成的盾牆之中撞出了一個明顯的缺口來,而那個被撞飛出去的輕裝斧兵在其飛行過程中發出的慘叫與飆出的鮮血更是刺激著周圍不少輕裝斧兵的視覺和聽覺,使得本來就脆弱的盾牆頓時分崩離析,一點兒阻礙萊特格爾人們衝鋒的作用都起不到了。
在從輕裝斧兵們混亂的陣型之中衝出來之外,盧卡斯就從黑色北方戰馬的馬背上一躍而下,揮舞著鳶尾盾與騎士長劍向著最近的一個輕裝斧兵衝去,並很快就讓其爆發出了新的哀鳴聲來。
雖然輕裝斧兵們中有一部分人除了木製大圓盾與單手戰斧或者雙手戰斧之外也攜帶有一些長槍長矛之類的長杆武器,但在陣型幾乎被瞬間衝垮的情況下,他們幾乎無法對到處橫衝直撞的萊特格爾人們造成有效的抵抗,反而會被騎在馬上手持標槍的萊特格爾人視作優先清楚的目標,很快就被屠殺殆儘。
似乎是見到了盧卡斯改為步戰殺敵的緣故,一些投擲完了隨身攜帶的全部標槍的萊特格爾人同樣翻身下馬,使用著樣式不一的盾牌與各種家夥事兒成群地砍殺著周圍的輕裝斧兵,使得隻有被少數火把所照明的這一片林邊空地被各種慘叫哀嚎聲所籠罩著,聽上去就如同屠宰場一樣。
不知道砍殺了有幾分鐘,還是十來分鐘,當盧卡斯將騎士長劍從一個輕裝斧兵的胸膛裡爬出來並順勢將其踹倒在地之後,跨過這具新鮮屍體的盧卡斯抬起頭來,看到了遠處那些在被騎馬的萊特格爾人砍殺的過程中拚命逃跑的輕裝斧兵,深深地吸了一口彌漫著明顯血腥味兒的空氣。
“你們都給我回來,不用追趕那些膽小鬼了!”衝著遠處那些還在策馬追殺的萊特格爾人大聲吼了一句,盧卡斯揮舞著騎士長劍刺向了倒在地上的一個輕裝斧兵,開始進行著補刀,“所有人打掃戰場!確保這裡沒有活著的敵人就行!”
這一次盧卡斯不需要讓敵人全部被殲滅不留活口,剩下少量的逃兵讓他們跑回敵人營地散播失敗的消息與恐慌的情緒是很有必要的——反正他們眼下不需要過於隱瞞自己等人的行蹤,隻需要保持著不會被敵人圍追堵截住的程度即可,現在需要做的就是打掃戰場,其他的等到眼下的這檔子事兒完全乾完了再說。
“不!不!請彆殺我!”就在盧卡斯一邊給周圍輕裝斧兵們的屍體補刀確保沒有裝死的一邊考慮著接下來的安排的時候,從不遠處突然傳來的一陣求饒聲打斷了他的思考,迫使他的視線向其轉移了過去。
將沾滿鮮血的騎士長劍來回甩了一甩,將其大部分血跡甩乾淨,盧卡斯扭頭一看,發現求饒身是從一個輕裝斧兵的口中發出的不對,與其說是一個輕裝斧兵,倒不如說是穿著皮甲的農奴兒子,看上去跟布蘭琪那個農家小姑娘差不多大,至少臉龐長得都挺稚嫩的。
在盧卡斯轉過頭來看過來的幾乎同時,這個年輕的輕裝斧兵正好由跪著求饒的姿勢被一個雙手緊握著雙手戰斧的萊特格爾人一腳踹翻在地,鼻涕眼淚跟地上的泥土混雜在了一起,顯得微微有些肮臟。
不緊不慢地向前走了兩步,那個萊特格爾人臉上露出了猙獰的笑容來,然後蹬著皮靴的右腳直接踩在了這個年輕的輕裝斧兵的肚子上,而雙手緊握著的雙手戰斧則高高聚過了頭頂,在周圍或散落在地上或被其他萊特格爾人手握著的火把照耀下,其斧刃反射出了凜冽的寒光來。
“不!不要!!”見到那個萊特格爾人舉起了雙手戰斧,意識到自己即將被砍死的年輕輕裝斧兵發出了最後的求饒聲,不過很快的,他就發出了新的哀鳴聲“嗚”
“哢嚓!”跟著拖長的哀鳴聲一起響起的,是雙手戰斧劈開年輕輕裝斧兵的胸膛所發出的碎骨聲,並伴隨著噴湧而出的鮮血。
不顧被雙手戰斧的斧刃隔開皮肉,年輕的輕裝斧兵用右手緊緊地抓住了斧刃,抽搐著微微動了動自己的嘴唇,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後垂下頭去,生命的氣息從他的體內順著鮮血迅速散去。
看著沒用幾秒鐘就完全變成一具屍體的年輕輕裝斧兵,盧卡斯微微有些發愣,這主要是跟他似乎能看得出來這個年輕的輕裝斧兵在臨死前想要說出的話有關係——這個年輕的農奴兒子在最後想要說出的話,隻是一個最簡單的詞彙,那就是‘媽媽’。
一個看上去應該連戰爭是什麼都不知道的平民少年,在短短的幾秒鐘時間內就變成了一具冰冷的屍體看到這一切,盧卡斯僅僅隻是發愣了一下,卻幾乎沒有任何憐憫的感覺,就仿佛它已經在某一次廝殺中被徹底遺失了,想找回來顯得異常困難。
麵對剛剛自己手下的萊特格爾人明顯是在虐殺的行為,盧卡斯隻是呆滯了一秒鐘多一點兒的時間,緊接著就將握著騎士長劍的右手向前做了一個橫劈動作,傳達下了自己的命令
“一個個的都彆玩了!趕緊補刀與打掃戰場!趁著這裡的動靜還沒有把撤回去的敵人騎兵重新吸引回來!”
聽到自家老大的命令之後,所有的萊特格爾人加快了本來就不慢的打掃戰場的速度,將極少數幾個裝死的或者重傷的輕裝斧兵紛紛補刀乾掉,並洗劫了他們屍體上的各種能夠被快速拿下來的裝備,以此來充當今晚需要頻繁行動的額外薪金。
當所有的萊特格爾人把戰場打掃得差不太多之後,遠處也傳來了馬蹄踏地的不小震動聲,顯然隸屬於鹿角堡的騎兵部隊聽到動靜後又回來了。
“撤退!”重新跨到了黑色北方戰馬的馬背上,盧卡斯大聲吼道,看了一眼不遠處地麵上躺著的那具年輕輕裝斧兵的屍體後就一夾馬肚,向著森林裡內疾馳而去,而所有的萊特格爾人也紛紛騎上了各自的馬匹,保持著一定程度的有序撤退到了森林內,避開了敵人騎兵的直接衝擊。
在重新撤往森林深處的過程中,盧卡斯一邊抖動著韁繩調整胯下黑色北方戰馬的速度與行進方向,一邊在自己的內心中飛快思考著。
那個年輕的輕裝斧兵臨死之前的情況並沒有讓盧卡斯感到有什麼困惑或者說迷茫的地方,畢竟依照這個北方流浪騎士從小被教授的騎士教育,沒有武器或者確切來說是沒有力量的怯懦是不會被指責的,然而一旦拿起了武器或擁有了力量卻心生膽怯的話,那麼被殺死也不會得到任何憐憫——無論是爾莎大陸上的哪一位神祇,還是千人嫌萬人厭的邪魔或者逆轉邪靈,祂們與它們都不需要膽小鬼,或者說懦弱者。
擁有武器抑或力量者沒有資格怯懦,這就是盧卡斯、以及爾莎大陸上所有但凡接受過正統騎士教育的貴族騎士都懂得的再基本不過的道理,之前盧卡斯的些許發愣僅僅隻是那個年輕的輕裝斧兵在臨死前沒有說出聲的詞彙讓他短暫想起了自己的故鄉與親人罷了,根本起不到任何讓他迷茫乃至畏懼的效果。
“累積消滅了七十七名騎兵,還有一百出頭的輕裝斧兵,說實話今晚的行動已經做得夠多的了,不能再企圖強求太多”微微低頭躲過了一根橫攔在自己前方的樹枝,盧卡斯深吸了一口氣,顯然他身上的罩袍與兜帽披風已經被鮮血與腦漿浸得有點兒透了,需要過會兒休息的時候進行更換,“靠,這兩件兒厚亞麻布製成的都快透了,我還是脫下來換成另外一件繪有家族紋章的罩袍吧,以及狼皮鬥篷得虧這都帶出去了,起碼還有的換”
盧卡斯很清楚,從目前的情況來看,鹿角堡的主力部隊在承受了眼下的各種累積損失之後,是不可能讓自己等人還有機會輕易對營地本身進行襲掠的,那麼自己等人所能做的就是踏踏實實地把僅存的剩下大半宿用睡覺的方式來消耗掉了當然了,自己等人要靠睡覺來恢複體力精力確保第二天白天能夠繼續戰鬥,這可不代表著盧卡斯會讓鹿角堡的主力部隊跟他們一樣能徹底消停了。
“把戰利品都收拾好,然後所有人分成八隊,每隔一個小時輪上一隊,在森林邊緣處驅趕野獸飛禽,讓外頭的敵人彆完全消停了。”在重新回到了己方的臨時紮營處之後,盧卡斯一邊把自己身上濕漉漉的罩袍與兜帽披風脫下,一邊向著不遠處的萊特格爾人們下達著新的命令,“如果敵人要鑽進森林裡攻擊或者驅趕你們,你們就立刻後撤——你們所有人的任務,是在輪到自己乾活兒的時候去騷擾敵人,而不是把自己的命送在了除了正經戰鬥之外的地方,都聽明白了嗎?”
“聽明白了!老大!”所有的萊特格爾人都用力點了點頭,現在盧卡斯的意思已經很明確了,那就是他們從目前到太陽升起的這幾個小時裡,至少大部分時間是可以待在篝火堆旁酣然午睡的,代價無非就是有將近一個小時的時間需要騎馬在森林裡玩命驅趕野獸飛禽而已,論危險性連剛剛的戰鬥都不如,況且在剛剛衝擊百名輕裝斧兵的戰鬥中連傷員都沒有出現。
“聽明白了,就開始乾活兒與休息,明天我們還要繼續戰鬥,抓緊時間。”盧卡斯聳了聳肩,“接下來,我說一下八隊人的人員分配,分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