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騎旅行日誌!
“這夜晚可真夠黑的,連月亮都沒有。”在布蘭琪的攙扶下,盧卡斯從自己的帳篷裡走了出來,看著營地上空有些發愣,“這是接下來要在今天過完之後就開始陰天嗎?”
“不知道呢,騎士老爺。”布蘭琪搖了搖頭,按理來說自己的騎士主人受了那麼重的傷,在接受治療後應該老老實實地躺在鋪蓋裡休息,卻沒想到他致意要在帳篷外待一會兒,說是要呼吸一下新鮮空氣,讓她不得不選擇遵從自己騎士主人的命令,並小心他不要出了什麼意外,“不過如果是陰天或者雨天的,那麼就好了呢”
“那倒是,陰天最起碼可以讓氣溫降低一些,彆讓我有一種穿戴著鎧甲是在變相烘烤自己的感覺,布蘭琪。”盧卡斯點了點頭,“要是能下雨的話,那就更好了——下雨就會導致道路泥濘,這也就意味著鹿角堡的主力部隊更不可能向我們發起進攻或者往詭狐鎮這邊推進了話說回來了,他們會不會直接進攻詭狐鎮都很難說,他們貌似進攻詭狐鎮地區是為了掠奪,不是為了彆的”
聽著盧卡斯的半分析半閒侃,布蘭琪沒有選擇立刻給予回應,而是閉上了自己的嘴巴,進行著自己的思考。
跟著盧卡斯有幾個月的時間了,布蘭琪不光是在戰技與騎術上都有所進步,她的思考層麵也遠比曾經的自己要高深多了不知道是不是盧卡斯有意而為,這個曾經的農家小姑娘逐漸學會了要從多方麵來思考問題,尤其是懂得了要從貴族騎士的位置上來考慮事情,這讓她在一些事情上能夠明白盧卡斯與亞曆山大的行為的意義,同樣也能多多少少清楚其他貴族騎士通過一些言行舉止所體現出的各自的意圖,進而讓她更加意識到了自己騎士主人有多靠譜了。
“大晚上的,一個好不容易不用提前覲見神祇的重傷員不睡覺休息,反而坐在夜風微起的帳篷外,你是不怕自己著涼進而出現彆的問題嗎?蘭道夫爵士。”就在盧卡斯與布蘭琪兩個人暫時相對無言的時候,亞曆山大的聲音傳入到了他們的耳中,而這個萊昂內爾流浪騎士也旁邊的帳篷陰影之中現身,坐在了他們兩個的身旁。
“你不也一樣,烏爾裡克爵士。”盧卡斯聳了聳肩說道,接著就拉緊了一下自己身上披著的狼皮披風,它比自己平日常說的亞麻布兜帽披風更能保暖,目前他這需要保溫的身子骨很需要這玩意兒的保護,哪怕現在周圍環境的氣溫算不上低也一樣,“你怎麼不去睡覺?而是在營地內瞎轉悠?”
“我可沒有跟醉鬼一樣到處瞎胡逛,隻是在吃完晚飯後去營地裡的其他地方轉了轉,了解一下大致的眼下的情況,蘭道夫爵士。”亞曆山大摘下了頭上戴著的圓桶盔說道,語氣顯得有點兒彆扭,顯然他剛剛所說的話似乎前後半句表達的算是相同意思,跟他自己的態度對比起來就有點兒矛盾的感覺,“我去找了史密斯男爵一次,他告訴我目前鹿角堡的主力部隊還沒有任何新的動向,並且有五十多個從周圍村落裡征募來的農奴與自耕農加入到了他與安維爵士的隊伍之中,彌補了一下他們目前的部分兵力缺失。”
“我想鹿角堡的主力部隊肯定也不會有什麼新的動靜了,撐死了到了明天或者後天,他們就要開始就地掠奪了,然後大概率會選擇撤回到他們的領地之中,小概率是有可能會攻擊我們與詭狐鎮,烏爾裡克爵士。”蘭道夫爵士聳了聳肩,既然鹿角堡的主力部隊有著極其濃鬱的北方軍事風格,那麼他就理所當然地會按照北方貴族騎士的戰爭思維來進行考慮,而這種擊退敵人部隊後撈一筆就走的打法正是絕大多數北方貴族騎士的風格,“史密斯男爵說沒說福爾克斯子爵那邊的情況或者消息?烏爾裡克爵士?”
“沒有,他說到目前為止還沒有收到任何來自於福爾克斯子爵的消息,有可能信使已經在路上了,我們現在能做的,就是休整與等待,蘭道夫爵士。”亞曆山大揮了揮握著圓桶盔的手說道,這個動作讓盧卡斯不得不往另外一側偏了偏自己的頭,省得他這一揮有可能直接砸自己腦袋上,“對了,我還順便看了看普萊斯考特牧師那邊,那裡簡直變成了停屍地,雖然大部分的‘屍體’都還活著”
“普萊斯考特?那個獵手之神的牧師?”聽到亞曆山大提起了普萊斯考特,盧卡斯劍眉一挑。
“沒錯,聽那些士兵說,那個獵手之神的牧師曾經是一個戰地醫師,跟隨過不少傭兵團與冒險團,後來不知道因為什麼,才侍奉獵手之神並為祂代行著地上的職責,蘭道夫爵士。”亞曆山大點了點頭,對於那個獵手之神的牧師,這個萊昂內爾流浪騎士少見地有點兒忌憚的感覺,主要是那時候普萊斯考特說話間所透露出來的意思實在有些彆扭,讓他產生了一種自己被看透了什麼的感覺,“除了你之外,他現在還在救治營地內所有的重傷員,把其中大部分都救活了,就是其中也有一部分不是少了一條胳膊或者腿,就是肚子裡往後會少上一點兒東西。”
“截肢與器官切除手術。”盧卡斯咧了咧嘴,雖然說信奉不同神祇的神職人員都至少懂得一些最基本的治療神術,或者治療係魔法什麼的,但受限於種種因素,他們救治傷員的手法跟絕大多數普通醫師也差不太多,無非就是能借助著治療神術與治療係魔法大幅度壓低了死亡率而已再考慮得多一點兒,自己當時被普萊斯考特救治的時候可是耗費了不少能夠施放治療神術的力量,那麼那個獵手之神的牧師的帳篷外會出現亞曆山大所描述的景象就沒什麼值得奇怪的了。
“似乎你是今天所有接受治療的傷員中,唯一一個恢複最好的,與少數既沒有丟掉胳膊腿手也沒有失去體內的部分腸子或者次要器官的,蘭道夫爵士。”將圓桶盔放在了自己的腳邊,亞曆山大呼出了一口氣來說道,他這麼說不算是特彆準確,畢竟他隻是在路過普萊斯考特的帳篷附近的時候隨便瞟了一眼,又沒有去仔細統計調查,“不管怎麼樣,你現在最主要的工作就是好好休養,就當是你這段時間努力奮戰的獎勵吧,雖然你好像是拿你受了重傷來進行了等價交換”
“好像也不算有問題,如果我把生命完全等價交換出去的話,那麼我就可以永遠好好休息了,烏爾裡克爵士。”盧卡斯鼻子哼了一聲說道,這句話讓他自己跟亞曆山大都彼此默契地笑了笑,顯然他們兩個都很清楚這是什麼意思,“多謝你了,烏爾裡克爵士,如果沒你,還有布蘭琪等人,說不定我現在已經在狼母她老人家的殿堂裡待著了,跟其他勇猛的靈魂進行永恒的戰鬥並享受永遠的盛宴,直到時間的儘頭。”
“彆說得就好像我剝奪了你享受更好生活條件一樣,這讓我會居心不安的,蘭道夫爵士。”嘴角微微向上敲了敲,亞曆山大稍稍偏過了臉去,好讓盧卡斯暫時觀察不到自己的表情,“以及你也要感謝史密斯男爵與普萊斯考特,前者是專門寫信叫來了後者,而後者則用了他大部分的力量來全力救治你至於我?我隻是跟布蘭琪他們把你扛過來了,可能在具體出力上還不如你的幾個部屬,不值得你來感謝我。”
“有時候你自己會低估你自己,烏爾裡克爵士,所以就彆這麼說了。”盧卡斯搖了搖頭,見到亞曆山大似乎不想要在這方麵多談些什麼,因此他就順勢轉移了話題“對了,威爾、巴裡與法蘭西斯他們呢?以及那個凱文呢?”
“你的騎士扈從這會兒應該已經睡了,我想你比我清楚,畢竟他的帳篷就在你的帳篷附近,想要確認太容易了,蘭道夫爵士。”亞曆山大撇了撇嘴,接著從自己腰後的武裝帶上解下了酒囊,開始小口喝著自己從法蘭西斯那裡倒手買到的葡萄酒,“那個旅行奸商現在正在給不少士兵有償的武器鎧甲修補維護服務,好像還在跟其他隨軍行動的小商小販要做生意,不知道是倒手買進賣出些什麼至於你的那個現在已經活似巡林客的長弓獵人,在我看到他的時候,他就在不遠處盯著凱文,而那個吟遊詩人也在給士兵們唱各種詩歌講述不少故事來賺錢。”
“看來是確認我沒事兒之後,這幾個家夥都忙著他們的正事兒了,烏爾裡克爵士。”聽完了亞曆山大的回答後,盧卡斯聳了聳肩點評道,不過說是這麼說,他倒不是覺得法蘭西斯等人做的有什麼不對的,畢竟哪怕是聽命於自己的下屬,他們各自也有著自己的事情要忙,不可能全天候二十四小時都待在自己身旁等待著自己的命令,真要那樣的話,最起碼自己也要付出足夠多的錢幣來,還要有著相當不錯的個人魅力,否則就彆抱怨沒有忠誠到極致的部屬了,這一點盧卡斯還是很清楚的。
“怎麼,你找他們有什麼事情嗎?蘭道夫爵士?”亞曆山大微微挑了挑眉頭問道,聊天聊到了現在,他也覺得差不多到了快要結束的時候了,隻不過平心而論,他自己還是挺享受這種似乎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的,尤其是在經過了昨天那高強度的幾次戰鬥之後就感到更為如此了。
“沒事兒,我現在也就是出了帳篷坐一會兒吹吹夜風,過會兒就回去老老實實睡覺,而且很可能會一直睡到明天中午,烏爾裡克爵士。”盧卡斯攤開了雙手,他很清楚自己身體目前的狀況,雖然說各種體內的傷勢都完全愈合了,但就如同那個獵手之神的牧師所說的那樣,他現在需要的就是連續八天八夜的猛吃猛喝猛睡,以此來確保自己能徹底好利索,而不是可能會出現其他說不定要命的後遺症,“抱歉了,這幾天我可沒法兒跟你一起進行對練這話說回來了,這幾天我還沒法兒帶著與監督布蘭琪等人的訓練,你能不能幫我一下?烏爾裡克爵士?”
“這個簡單,我幫你帶著他們,反正你訓練他們的那些方法我都快記住了,叫你每次訓練他們都是待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蘭道夫爵士。”亞曆山大呼出了一口氣來說道,接著就站起身來,從地上撿起了自己的圓桶盔,“這樣吧,明天早上在布蘭琪服侍完你之後,我就會帶著她跟威爾進行體能訓練與監督他們的戰技訓練——如果我的記憶沒出問題的話,他們應該都記住了跟靈力有關係的訓練的具體方法了吧?”
“當然,你需要做的就是看著他們,他們自己都知道該如何訓練,就是需要有人來確保他們的自覺性與主動性足夠高,烏爾裡克爵士。”盧卡斯聳了聳肩,隨即也站起身來,向著自己的帳篷走去,“我先回去睡了,你也最好早點兒休息。”
“晚安,蘭道夫爵士。”將圓桶盔重新戴在了自己的頭上,亞曆山大點了點頭說道,接著就向不遠處自己的帳篷走去,旁邊一處篝火堆的火光拉長了他身後的影子,讓其看上去顯得突然莫名有些詭異。
“晚安,烏爾裡克爵士。”同樣說了一聲晚安,盧卡斯就鑽回到了自己的帳篷內,而布蘭琪也隨後跟著走了進去。
“你也去睡吧,記得明天早上不用給我送洗漱用的水,等到快到中午的時候再送水過來,布蘭琪。”在布蘭琪的幫助下脫下了有一段時間沒卸下的板鏈甲,盧卡斯向自己的持盾侍女吩咐道,接著就鑽進了自己的鋪蓋卷裡,“晚安了,布蘭琪。”
“晚安啦!騎士老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