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騎旅行日誌!
對於安維爵士這個詭狐鎮本地的年輕采邑騎士,盧卡斯在最開始的時候不可避免地會有一些惡感,不過到了現在倒是偶爾會有一種惺惺相惜的感覺了同樣都是才剛被冊封為正式的騎士不久,並同樣有著自己的野心想要去實現,尤其是兩者之間還真沒什麼無法回避的衝突,這讓盧卡斯越往後對於安維爵士越沒什麼負麵的印象,尤其是在對方被自己救過導致存在著清理方麵上的虧欠的情況下就更為如此了。
不過即便如此,盧卡斯在聽到凱文所說的情況之後,也感到相當意外——對於安維爵士沒惡感歸沒惡感,應有的警惕心還是具備的,盧卡斯可不認為那個年輕的采邑騎士會是什麼過於感情用事的家夥,僅僅隻因為自己在戰後的那一番話就完全放下了戒心來,那可不符合一個想要在福爾克斯子爵麵前努力展現自己的年輕氣盛的采邑騎士的風格。
然而很顯然,凱文是沒有撒謊的,或者確切來說他也不敢對自己等人撒謊,這也就意味著,安維爵士在這段時間裡不再關注盧卡斯與亞曆山大的情況,肯定因為他更需要去關注其他本地采邑貴族的狀況,並且其重要性遠大於自己這邊兩個流浪騎士什麼時候離開詭狐鎮的事情了。
“確實是有點兒古怪,但我能了解到的情況就是這樣,蘭道夫爵士大人。”凱文攤開了雙手回答道,語氣顯得有點兒無奈。
“也就是說,各方領主乃至其麾下的采邑貴族們之間的明爭暗鬥也開始有點兒白熱化了,以至於安維爵士的重點都放在了他的真正競爭對手們身上了,我跟烏爾裡克爵士這種算臨時‘加塞兒’的家夥完全淪為次要的了”在心裡簡單分析了一下,盧卡斯大致能猜測到那個年輕的采邑騎士的一點兒想法意圖了,接著就開口向凱文說道“那麼,你再說一下其他的有關於詭狐鎮裡裡外外的其他事情,然後開始敘述任何你所了解到的、有關於那些貴族騎士搞調停後的談判商議的情報,凱文。”
“如您所願,蘭道夫爵士大人。”凱文點了點頭,接著就喝乾了整整一杯麥芽酒,讓其來讓自己的口舌變得更加靈活,隨即就斟酌好詞語進行了敘說“詭狐鎮內的情況除了糧食酒水有一定程度的短缺之外,還真沒有什麼大的問題了,因為福爾克斯子爵把狩獵禁令給放緩了不少,讓平民們尤其是獵人們可以自由捕獵任何除了林鹿之外的各種野獸,好用其皮肉骨來作為糧食的替代品或者能夠交換到糧食的交易媒介現在市集上買賣最多的都不是藍狐皮了,而是野兔肉與野兔皮,就連野豬肉的數量都變多了一些,大大緩解了糧食酒水短缺所帶來的問題。”
在凱文提到這方麵的狀況的時候,巴裡下意識地揚了揚自己的眉毛,隻不過他現在幾乎隨時都戴著迷彩鬥篷上的兜帽,使得他上半部分臉龐的表情很難一下子看真切正如凱文所說的那樣,由於福爾克斯子爵對於狩獵禁令的大幅度開放,巴裡以及現在還在被盧卡斯與亞曆山大各自雇傭的弓弩手都這幾天沒少合法合理地在詭狐鎮周邊的森林裡晃悠,捕獵到了大量的野兔與幾頭野豬並將其進行處理後在集市上出售,確保了己方的食物供應方麵上不怎麼會缺葷腥的同時也讓各自賺了不少銅吉米與德尼耶,從而讓他們待在酒館裡喝酒閒談的時候有充足的錢幣來購買酒館老板那漲價幅度‘不太高’的麥芽酒。
如果是在以前隻有自己一個人或者隻有一兩個同樣使用長弓的同伴的話,那麼巴裡是不會選擇去捕獵野豬的,除非是能比較幸運地摸清一頭野豬的大致固定活動範圍乃至路線,這樣才能通過提前設下陷阱的方式有一定成功率將其捕獵掉;但在有了盧卡斯手下兩名拿著重型弩的弩手加入之後,巴裡等人想要獵殺野豬就變得輕鬆了不少,隻需要各自拉開一定距離確保有閃躲空間、再讓兩名弩手對於衝鋒中的野豬射出致命一擊即可,鋼製箭頭的弩矢都能射穿鋼鐵製的鎧甲,想要破開野豬那沾滿了樹脂、泥巴等等東西的厚豬皮還是相對輕鬆一點兒的。
也正因為如此,盧卡斯等人現在棲身的這座酒館到現在都能出售各種跟野豬肉搭邊兒的菜肴湯汁,也跟巴裡等人近期的狩獵行徑脫離不了任何關係。
“看來那個詭狐鎮的子爵還真知道如何避免自己領地內產生過大的民生問題,為此都不惜犧牲自己的一部分利益了。”聽完了凱文的講述之後,亞曆山大挑了挑眉頭,雖然說森林以及森林內的所有獵物都是屬於當地貴族騎士的財產,在沒有任何必要的時候是不可能完全開放給當地的領民們的,不過福爾克斯子爵顯然是很清楚,暫時損失一點兒一時半會兒無法變現為實實在在的錢幣的利益,可比坐視著自己的領地內會出現各種各樣的騷動乃至暴亂劃算太多了,“不過福爾克斯子爵的大幅度開放狩獵禁令,也就不可避免地會讓他手下不少附庸封臣的相關利益受損吧?”
“我正要說到這一點,烏爾裡克爵士大人。”對於亞曆山大的些許疑問,凱文深吸了一口氣,他已經把詭狐鎮內的相對‘普通’的情況都說得差不多了,正準備開始說一下他所了解到的有關於這裡或者外來的那些貴族騎士的情況,“根據我從安維爵士那裡套取到的少量情報來看,福爾克斯子爵在下達這個命令之後,其實受到來自於他手下的附庸封臣們的阻力相當小,因為大部分采邑貴族都知道,跟短時間內開放森林允許自由捕獵所造成的損失相比,秋收受阻所產生的問題要更加致命並且,想必兩位爵士大人也都知道,經過這幾個月來的各種事情之後,福爾克斯子爵手下的采邑貴族們,幾乎不會有敢於違抗他的命令的,無論是在明麵上,還是在暗地裡。”
“謔,這倒也是”盧卡斯與亞曆山大都點了點頭,從當初拿到‘毒蝰爵士’維波爾的賞金開始,他們兩個流浪騎士就多多少少見識到了那個詭狐鎮的子爵的手段,可以說福爾克斯子爵完全不像他表麵上所表現出來的那麼慈祥,或者確切而言是對於他不需要下手收拾的人來說是很慈祥,但對於任何他的敵人而言,那就是一頭有著森林灰狼的獠牙的狡猾老狐狸了。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福爾克斯子爵肯定是跟藍湖郡的領主達成了什麼協議,或許其中還有他曾經提到過的、那個他們都共同效忠的麥肯錫伯爵的助力,讓詭狐鎮目前的民生狀況最起碼保持在一個還能掌控的狀態中。”亞曆山大微微地頜了頜首,相對於盧卡斯,這個萊昂內爾流浪騎士對於采邑貴族們之間的各種狀況或者說‘把戲’有著相當的了解,讓他能更快地做出準確的判斷與分析來,“很可能在麥肯錫伯爵的強勢調停下,詭狐鎮等四個貴族領地的領主在大的方麵上達成一致了,卻在一些雞毛蒜皮的小問題上還沒達成共識,尤其是他們各自麾下的大小采邑貴族們,肯定會為各種各樣的損失而大吵大鬨,以至於都極有可能會在談判之外進行各種各樣的小動作”
“換句話說,凱文所說的安維爵士找他企圖去套取其他采邑貴族的情報,就是這種狀況的一種具現化體現?烏爾裡克爵士?”盧卡斯深吸了一口氣問道,說實話他最不想被牽扯進的,就是這些有關於本地與外地的采邑貴族們之間的勾心鬥角,相對於他跟亞曆山大這種在所待地區幾乎沒有任何根基的流浪騎士來說,除非真的有相當過人的實力,否則這種算得上亂七八糟的事情不小心陷入進去就是超級大麻煩,不出點兒血是沒法全身而退了,而所謂的血是各方麵都有的。
或許在爾莎大陸南方一些撰寫騎士文學或者冒險小說的人看來,一個流浪騎士、雇傭兵、冒險者或者諸如此類的擁有一點兒實力的外來者抵達任何一個存在著當地貴族騎士們相互勾心鬥角的地區,都能非常輕易地作為第三方強力勢力來左右著局勢發展,進而為自己贏得大量的好處;然而事實上好吧,事實往往都是相當殘酷的,這也使得這類情況往往都是發生在虛構的各種故事詩歌之中,在現實裡能夠發生且成真的少之又少,自然也就成為了相當罕見的情況,進而也就成為了騎士文學與冒險小說的題材靈感來源了。
“沒錯,現在可以預見到的是,在談判商議完全蓋棺定論之前,這種明爭暗鬥是不會停止的,最多是一個激不激烈的程度問題,蘭道夫爵士。”亞曆山大點了點頭,這段時間他們進行幾乎全身心投入的休整可以說算是歪打正著,有效避免了他們被卷入到這種隻有命運與諸神才能在一開始就知道誰是真正的敵人的局勢之中,而他們現在所需要做的,就是要加強對於自身與隨從們的人身安全的意識與準備了,“或許我們應該從現在開始,就要確保我們的行動是要抱團了——就比如說,蘭道夫爵士,你明天要去找那個馬販子討價還價購買那匹巨型北方戰馬的話,那麼最好是我們六個人一起去,有必要就把我們各自的士兵也都帶上,以避免任何可能性或高或低的意外。”
“你是覺得,有可能存在著身份未知的采邑貴族派來人攻擊我們,從而讓勉強還維持著平穩狀態的詭狐鎮局勢變得混亂起來?烏爾裡克爵士?”聽到亞曆山大提出的建議,盧卡斯皺起了眉頭,在這個北方流浪騎士看來,他們一行人除了跟安維爵士之間勉強存在著一點兒原本利益上的衝突之外,跟其他本地的采邑貴族還真沒什麼瓜葛,連麵都幾乎沒怎麼見過,何談會有要上升到武力層麵上的衝突,“要是這麼說的話等等在福爾克斯子爵的邸宅裡參加談判商議的,除了本地采邑貴族們之外,還有來自於鹿角堡、鹿心城與藍湖郡的也就是說媽了個巴子的”
“也有可能是來自鹿角堡的采邑貴族,會這麼做,雖然概率上來說不算很高,但確實存在這個可能,畢竟我們在這場領地內戰中,可沒少讓鹿角堡的主力部隊吃虧,蘭道夫爵士。”亞曆山大再一次點了點頭,他發現盧卡斯雖然在這方麵的經驗不比自己多,卻勝在反應靈敏並且思路開闊,這使得他在這方麵不會存在什麼太大的劣勢,尤其是當自己跟他是完全站在同一陣線上的時候就更為如此了,“鑒於這種狀況,我們是要加強對於我們自身的安全保障了。”
“的確,雖然這些爛事兒的可能性挺低的,卻也不能不防,烏爾裡克爵士。”思考了幾秒鐘後,盧卡斯表示讚同,眼下他隻希望在秋收快要結束之前就做好一切準備,接著就出發前往下一個目的地,遠離這個有可能還會再出現什麼不小時間的地方,“凱文,詭狐鎮這裡要開始收割莊稼的話,還需要多久?”
“差不多還有一個星期左右,最晚熟的莊稼也都熟透了,那時候就是詭狐鎮的貴族騎士們發動農奴與自耕農進行收割的時候,估計談判商議也肯定在這之前就徹底完成,蘭道夫爵士大人。”凱文呼出了一口氣來說道,秋收對於采邑貴族們可是目前的頭等大事兒,無論是詭狐鎮本地的還是其他臨近貴族領地的,他們之間的大吵大鬨與明爭暗鬥撐死了也就隻能再維持個兩三天,最後就要各回各的封地去忙於秋收了,否則這個冬天能不能安然度過都是一個問題了。
“希望在接下來的一個星期的時間裡,不會有什麼意外狀況降臨到我們的身上吧。”盧卡斯聳了聳肩,接著將自己麵前屬於自己的最後一杯麥芽酒喝了個乾淨,並打出來了一個有點兒響亮的酒嗝兒,“但願我剛剛的無心之語可彆成真,那樣的話就真變相證明狼母她老人家在關注我這個無名小騎士的一舉一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