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觀音失力落馬,腳卻未及脫鐙,被奔馬脫行。
“救命!救命!”耶律觀音呼喊著,耳邊是呼嘯的風,臉也被一叢叢草梗刮花。
終於,一隻手拉扯住了韁繩,使奔馬停了下來。耶律觀音這才鬆了口大氣,仰望著那出手之人正是韓德讓。
“多謝!”耶律觀音顫顫道,驚魂未定,還有些後怕。
韓德讓下馬,幫他脫鐙,又拉他起來,笑讚道“騎射不錯!良師出高徒,我聞郎君與燕燕乃同門,回去該是要拜會一下令師。”
“啊?”聽聞韓德讓要去拜會師父,耶律觀音忙是擺手惶恐道“莫莫莫,莫去!韓郎君莫去,我師父脾氣大,若知我敗了,要挨打的。”
“嗯,我不提此事。”韓德讓笑道,回身向蕭燕燕走過去。
蕭燕燕見他過來,仔細瞧了瞧,見身上無傷才放下心,兩壺箭也隻射完一壺。
見她擔心,韓德讓歪頭淺笑道“擔心啊?”
“沒有。”蕭燕燕否認道“我就……瞧瞧熱鬨。”
韓德讓一指輕輕彈在她腦門上“死鴨子嘴硬。”
“爾才死鴨子!”她正說著,音還未落,便被韓德讓拽到遠人處說話。
“燕燕。”
“?”蕭燕燕抬眸望著他。
兩人默然良久,韓德讓才緩緩啟口道“我韓四雖非厚道之人,但於婚事亦看重,絕無欺瞞詐娶,不妨於婚前將事都說開。不否認,我曾有一相好,她喚鄢如初,是苦命人,救過我,伴我左右七年,照料我飲食起居。”
“七年?你去國才六年,爾等於國內便好上了?”
“此非重點……”
“那她……怎未與爾同歸?”蕭燕燕忍下心中怏怏不快,說道“受那般多年顛沛流離之苦,該同爾回來享福了,卻不回來。”
“不知,然其作了抉擇,我自敬她。”韓德讓說道,聲更輕柔了些“燕燕,我與我阿爺並非同類,我對男女之事沒那般多心思。七年,也僅此一人而已。弱水三千,隻取一瓢。往後餘生,惟願與卿同置家業;以餘生為聘,與卿二人共白首。”
蕭燕燕嗤笑道“花言巧語誰不會?我若是個男兒,可比哥哥能誆,將臨潢府的美人都誆來與我做妾,亦不在話下。”
“……”
韓德讓望著蕭燕燕,氣著氣著,竟被氣笑了,無奈笑道“蕭三公子,真真了不得,了不得。”跟這丫頭處久了,不成魔,便成佛。
隻聽蕭燕燕又說道“爾等相守七年,竟沒個一兒半女?”說著,又打量一下,帶著些憐憫“莫非……你不行?”
“?!!”
韓德讓驚詫不已,暗暗自撫道不氣,不氣,媳婦是親的,氣壞自己便宜他人,不值當。
他沉了沉氣,緩了半天,才沉聲笑道“娘子若對此有疑慮,今晚可先驗貨。叫謹言為娘子多煲些補品,免被耕壞了身子。”言畢,離去,倒留蕭燕燕有些懵懵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