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體罡氣,蛇鱗護甲,最後還有一個不斷移動的死穴,你堂堂瀛州災禍之神,這麼怕死做什麼,乾脆披個馬甲自稱‘八岐大龜’好了。”
被層層封印禁錮住的蛇魔分身冰冷的盯著徐勝,眼神中不加掩飾地透露著殺意。
徐勝哪裡會被嚇到,繼續問道“若現在擊破祂的死穴,再將祂擊殺會如何?”
“其餘的元氣都會消散,但最後的本源之力很可能會回歸本體,這一點那位上杉軍師有提到過。”
“也就是說,與其將祂擊殺,反倒不如將祂封印在此地更好,免得增添本體的實力?”
葉衣聖女微微搖頭,道“本體若接近到一定距離,就能強行將本源之力召回,單憑目前的封印並不能阻斷,這也是對方敢派遣分身的底氣所在”
無視蛇魔分身的戲謔目光,徐勝追問道“真的沒辦法將本源之力攔下嗎?我不認為一個三品靈修的本源之力能擁有無視一切封印結界的力量,如同單憑我們做不到,也可以借助前輩人脈關係,找人……”
聲音戛然而止,因為徐勝想到了對方的為難之處,聖女並不想讓自己擁有八尺瓊勾玉一事傳播出去,這便注定她不能找額外的幫手。
畢竟攸關修行之前路,再怎麼小心也不為過,談信任未免太奢侈了,而且由於之前的屍體童子一事,葉衣聖女甚至都沒有求助道虛方丈,哪怕目前來看,各種證據都證明方丈是清白的。
聖女解釋道“要阻斷對方的本源之力回歸,必須也得是同品階的靈格魂器,而且具備空間隔斷之能,八尺瓊勾玉倒是符合要求,但此物中蘊藏的封印咒術,乃是對付八岐蛇魔的最後保障,若是將蛇魔的本源之力納入其中,很可能會產生不可預知的變故。”
徐勝絞儘腦汁思索道“我記得前輩提過,本門也有三品魂器,難道不符合要求?”
“本門的那件魂器……倒也不是不行。”
聖女麵露猶疑之色,似乎有什麼為難的地方,但片刻後,她還是點頭道“若無其它更好的方法,必要之時,我會以本門魂器將其封印。”
徐勝沒有追問對方為難的地方,聖女既然沒有說,想來是跟他說了也沒用,也就不自尋煩惱。
他瞥了一眼蛇魔分身,一邊動用靈能將情緒強加給對方,一邊道“做俘虜就要有做俘虜的覺悟,人在屋簷下還非要抬頭的下場,就是被瓦片砸破腦袋,等待你的死期降臨吧,雖說隻是一具分身,死了你的被踢也不會覺得可惜,但於你而言,卻是真正的沒了自我。”
蛇魔分身的眼神微微一變,好似被徐勝的話所打斷,可旋即又變回冷笑。
顯然,分身中有某種機製阻止祂覺醒自我。
徐勝對這一結果哈哈一笑,並不失望,轉身離開囚魔窟,準備將新的情報告知上杉妹子,畢竟這位目前是統籌布置策略的軍師,負責製定戰術計劃“新八岐子傳奇”。
……
青葉寺一間封印的演武場上,瀛州王子正手持十拳劍,努力練習封印咒術的釋放。
以他九品靈修的功力,哪怕隻是簡單的激活,一天也激活不了幾次,當然,這一點可以藉由外人灌輸真氣來解決,但精神的疲憊在所難免。
可能是因為經曆了常人一輩子都未必有機會體驗的大起大落,瀛州王子那張稚嫩的臉上透著不肯輕言放棄的堅毅,強忍著疲勞一次又一次的嘗試,一切隻為了關鍵時刻不犯錯誤。
他知曉自己缺乏實戰經驗,哪怕再簡單的運用,也可能會在實戰中出錯,因此想要以熟能生巧的方式,將咒術激活變成一種本能反應。
站在演武場旁的播磨道滿目睹了一切,麵上露出了欣慰之色。
這時,上杉妹子踩著木屐,搖著紙扇走了過來,道“看來,這位孝靈親王倒是有中興之主的氣象,唔,大凡經曆過疾苦的君王都差不到哪裡去,那些荒誕之君,大抵是因為生於深宮之中,長於婦人之手,未嘗知哀,未嘗知憂,未嘗知勞,未嘗知懼,未嘗知危也。”
播磨道滿頷首讚同,並又道“不僅如此,孝靈親王本就聰慧,而一路逃難以及為人質的經曆,又磨去了他身上的浮躁,讓他學會了堅忍,我相信他一定能繼承成武大君的遺誌,掃蕩群妖,一統瀛州。”
上杉妹子仿佛不懂空氣般說道“前提是能闖過八岐蛇魔這一關,並且活下來。”
播磨道滿收起臉上欣慰的笑容,轉過頭,麵無表情的問道“軍師這回又有什麼見教?”
“我綜合各方情報,得出了一個結論,若無其它變數,我們對上八岐蛇魔的勝算不足三成。”
“事到如今,軍師不會想勸我棄戰逃跑吧?又或者,軍師自己想逃,但又不敢為人先,所以便來唆使彆人做那先飛的鳥兒?”
“哈哈,寮主對我成見頗深啊,我的確是一個惜命的人,對此我從不否認,可在此之前,我是一個有恩報恩、有仇報仇的人,大君對我有恩,起我於困厄之時,所以就算我要抽身離開,也一定會在償還完他的恩情後。”
“敢說出這種話,看來軍師是有逆轉勝敗的計策,何必故弄玄虛呢?”
“不是故弄玄虛,而是我有所顧慮,因為一旦說出,你我很可能再也做不成朋友?”
播磨道滿冷著臉道“軍師多慮了,你我從來都不是朋友,也做不成朋友。”
“哈哈哈,看來是我自作多情了。”
上杉妹子莫名大笑了一陣,繼而伸手扶了一下眼鏡,令鏡片反著光,遮掩著目光道“我上回曾說,我等已經到了必須押上一切賭國運的關鍵時刻,沒什麼東西不能舍棄,現在我想問寮主,可有相應的覺悟了嗎?”
“你不會還想讓我獻出‘安倍晴明’的魂器吧?我告訴你,這東西比我的命更重要,你可以拿走我的命,但不能拿走它!”
上杉妹子用紙扇一拍掌心,道“要的正是寮主這句話。”
播磨道滿聞言一怔“唔,你這是什麼意思?”
上杉妹子笑了笑,沒有回答,隻是深深瞥了在場中練習,仿佛完全沒有分心它處的孝靈親王一眼,便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