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爺棍下不留生!
眾人抵達玉京山時,居高臨下看去,隻見參天青鬆,蒼勁挺拔,常青柏樹,鬱鬱蔥蔥,又有山花爛漫,珠光翠色,著實是一處仙家府地,隻不過一眼望去,儘是花草樹木,根本瞧不見純陽觀的影子。
通玄觀主帶著眾人落在一處山坡上,接著向前打出一道法印,宛若透明的簾幕被揭開,一座巍峨的山門憑空出現在眾人麵前,山門旁立著一黑一白兩根柱子,上麵分彆寫著“寂然無一物,妙合於先天”和“元陽複本位,獨步玉京山”兩行字。
通玄道“師兄,你且帶客人們歇息,我要尋人安置袖子裡的那些苦命人。”
“去吧去吧,那些雜務我聽著就頭疼,”通天擺了擺手,忽而心生一念,“對了,你將相柳的妖丹給我。”
離開前,通玄將相柳的屍體收進了另一個袖子,雖說相柳之血其穢無比,連帶著肉身也受到了汙穢,不可能用來煉製丹藥,但素材之物不怕你特性惡劣,隻怕你沒有特性,平平凡凡一如路邊雜草,這才是真正無從下手。
何況,通玄不僅擅長煉丹,更是精通煉器,昔年的“八仙劍”中就有兩柄是他親手煉製,如今純陽觀中用來賞賜弟子的法器大多出自他手。
依照騰雲途中莊喆的描述,通玄相比其餘的“八仙劍”,並無驕人戰績,倒不是說他沒有殺過大妖,隻是大多與人聯手合殺,少有獨自對戰強敵並戰而勝之的經曆,他的定位更像是“八仙劍”中不可或缺的後勤角色——或許正因為這一點才是他成為了純陽觀的觀主,而不是名氣更盛的通天真人。
通玄不疑有它,取出妖丹遞給了通天,通天打量一陣,放在掌心大力揉搓,並笑道“相柳老妖,當初我便同你說,早晚要將你的妖丹挖出來把玩,這不就實現了。”
通玄無奈道“對方都已經魂飛魄散了,你說這些它也聽不見啊。”
“但我高興,道心通達。”
通天又把玩了一會,接著便扔給了徐勝,道“誅殺相柳的最大功臣是你,老道從不占人便宜,妖丹歸你,屍體歸我。”
徐勝想了一下,此物拿回去可以委托空夢師兄製作魂器,而蛇妖靈格於小清最合適不過,未來早晚能用得上,便沒有推辭,道“此物的確於晚輩有用,在此謝過前輩大方。”
通天隨意一罷手,表示不必放心上,皆是身外之物。
倒是通玄有些肉疼,忍不住傳音入密道“你還沒放棄妄想呢?就算想給對方留個好印象,也沒必要這麼大方吧?”
相柳不僅僅是四品妖怪,還是個有兩千多年道行的老妖,其妖丹中的妖力必定遠勝尋常四品妖丹,雖然製作成魂器後,孕育的靈格不會有差彆,可魂器本身將具備強大的法力,在煉器師眼中,絕對是最頂尖的天材地寶。
“不知道為什麼,我看這小子越看越順眼,可惜啊可惜,怎麼就便宜了那幫禿驢呢?天不佑我道門啊。”通天歎息不已。
東西已經送出,通玄自然不可能開口要回來,肉疼歸肉疼,還不至於那般小氣,何況他也認同徐勝的功勞,原本就打算從觀中選幾件法器作為感謝,現在卻是省掉了。
當然,這不妨礙他戲弄師兄。
“唉,原本我還打算送他一件本派的五品魂器,結個善緣,萬一將來他正好用上,便等同半個道門中人,再行勸誘便容易得多。”
通天聞言,忍不住瞪大了眼睛“這麼好的主意你怎麼不早說!誘之以利,等他上了賊船,再想下去就難了,我怎麼就沒想到呢?”
“那你問他把妖丹要回來。”
通天認認真真把這提議思考了一番,最後還是滿懷遺憾道“算了,丟不起那人。”
“哈,死要麵子活受罪。”
通玄一揚拂塵,麵帶笑容離去。
無定沒有聽見兩人的交談,但一見師傅滿臉的鬱悶懊惱,而觀主一臉的開心得意,便猜得八九不離十,小聲對眾人道“我師傅肯定又上了觀主的當。”
徐勝感慨道“貴派兩位長輩的感情真是親密無間。”尤其對比蓮花寺的兩位領導人,更顯難得可貴。
倒不是說葉衣聖女跟道虛方丈有什麼齟齬矛盾,事實上兩人連意見不合的次數都很少,但在徐勝的感覺中,兩人的關係相當微妙,絕不像表麵上那般和諧——當然也談不上仇隙。
無定點頭道“他們並肩五十餘載,早已勝過親兄弟。”
昔年的“八仙劍”隻剩兩人,一同經曆過門派的興衰,又共同撐起了現在的純陽觀,彼此的感情絕非外人能夠明白。
待通玄觀主離去後,眾人踏入山門,徐勝等人發現觀內竟比外麵熱鬨不了多少,一樣的冷清幽靜,缺乏人氣——的確是個修身養性的好地方。
通天真人立即高聲道“近水遙山,人呢,死哪去了?”
“來了來了,就在這裡,沒去哪兒。”
隻見一男一女兩名道童慌慌張張狂奔而至,年齡約莫十三四歲。
“你倆又偷懶了吧?”
男道童扶了一下道冠,辯解道“就算是通天師祖,您也不能憑空誣人清白,有道是人有三急,一旦著急起來根本忍不住,總不能讓弟子弄臟褲子吧?”
通天嗤笑道“人有三急,所以你倆一起去解決了?沒看出來啊,你們倆的感情居然如此親密,便是俗世中的夫妻也很少願意一同如廁的,你倆倒是不見外。”
女道童臉色一紅,抬腿踹了男道童一腳,道“不許胡說八道,誣我清白。”
接著轉身對通天道“師祖,其實方才有一頭野豬誤打誤撞闖進了山門,因為擔心會吵到觀內眾弟子的修行,我跟近水便聯手將它趕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