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劍蒼穹!
慶安府,青岡縣西街,經過一番打聽,南宮羽終於找到趙禹的宅院,竹篾圍起的小院,柵欄中開的衡門,院子裡種了些應季的瓜果,幾隻母雞咯咯叫著在田間尋找的蟲兒,三間房屋一字相連,中間一座瓦房,兩側是茅屋。
南宮羽推開衡門走進院中,朝瓦房喊道“有人嗎?”
一位兩鬢斑白的阿婆從瓦房中走出,雙手緊握拄杖勉強支撐著佝僂的身軀,皺巴巴的麻布交領襦裙已經看不出原來的顏色,穿在她單薄的身體上,一張飽經風霜的臉,兩隻眼窩深陷,帶著詫異和謹慎的目光盯著麵前的不速之客。
“誰啊?”阿婆沙啞的聲音中透著一絲不安。
南宮羽躬身施禮“老人家,我是慶安府巡檢司指揮使南宮羽。”
“是官差。”阿婆放下了些許戒備之心,
“老人家,這是趙禹趙班頭的宅院吧?”
“是,他是我兒,你要找他應該去縣衙。”
縣衙並未將趙禹重傷之事告知趙母,老人家年事已高,擔驚受怕再出點意外。
南宮羽微微一笑“原來是伯母,我與趙兄早年相識,可惜不在同一衙門當差,這次我公差特意取道青岡,一是拜訪趙兄,二是看望伯母,不料縣衙的差役說他帶人前往後山搜捕可疑之人,這才登門叨擾。”
趙母聞言趕忙側身相讓“是禹兒的故友,快裡麵請。”
南宮羽連忙上前相攙“伯母您請!”
雖是瓦房,但裡麵擺設卻略顯寒酸,地麵的石磚已經多處破損,一張茶桌,兩把交椅,經過修補的櫃架上擺放著各種壇壇罐罐,四副算不上墨寶的字畫,不協調的掛在四周牆壁上,細看之下,字畫後的牆壁已經出現裂痕。
南宮羽將執意要泡茶的趙母扶到主位,自己居客位坐好後,從懷中掏出兩錠紋銀,足足十兩,放在茶桌上“伯母,這次我來的匆忙沒有帶禮物,確實無禮,這銀子就留給老人家填補家用。”
趙母將銀子退回給南宮羽,連連擺手道“這可使不得,禹兒的餉銀雖不說錦衣玉食,但家用足矣,這宅子就我們母子二人,平日也沒什麼花銷,何況這孩子倔強從不為五鬥米折腰,這銀兩老身決不能收下。”
當進入瓦房的那一刻,南宮羽就已經心中有數,除非趙禹做足戲份,或者另有宅院,不然就這殘垣的瓦房,破舊的桌椅還不如於押司府上的茅廁。
“我與趙兄相識多年,早已不分彼此,這銀兩雖說不多,但卻是晚輩的一番心意,伯母執意不收,豈不是陷我於不義。”
趙母見南宮羽一臉赤誠,沉吟片刻開口道“這樣吧,我先代禹兒收下,如果他回來後還是不收,這銀子再由他退還給你。”
南宮羽聞言隻好點頭應下,隨即開口問道“許久不見趙兄,他在縣衙當差可還順心?”
趙母歎了口氣“禹兒在官府做的是緝捕罪犯、捉拿盜匪的差事,我這當娘的天天提心吊膽,不求他立功受賞,隻求他平安歸來。可這孩子隨了他父親的性格,倔強,苦了、累了、受了委屈回家從不言語,母子連心我怎會看不出來。
這段時間青岡頻發命案,禹兒每天早起晚歸,昨日匆匆回家扔下二兩銀子,直到現在都沒有回來。我放心不下,托鄰裡去縣衙打聽,才知道縣衙的海捕頭被歹人重傷,還死了許多捕快,我這顆心又提到嗓子眼了。”
“慈母倚門情,遊子行路苦。”趙母的一番話,讓南宮羽從內心發出無限的感慨,同時也證實了趙禹的為人,可於押司的小妾為何誣陷一位捕快?
南宮羽暗道“不好!趙禹有危險。”
匆匆拜彆趙母後,翻身上馬立刻返回縣衙。
“趙禹在何處養傷?”
“懸壺堂”
“懸壺堂!”南宮羽重複了一遍,心道那不是王世伯在青岡的藥鋪嗎?王詩語應該還在吧?想到這裡臉龐竟然有些發燙,把馬交給縣衙門衛兵卒,轉身向對街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