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弘暉滿月
雖說自入了臘月,京城的天就極為寒冷,一個月裡下了兩場大雪,大雪堆積得老厚,棲梧苑背陰的地方化都化不開。
不過宜修卻不用擔心這個,炭火就不提了,德妃和四爺擔心她冬日坐月子受涼,任憑什麼珍貴的狐皮、貂皮都送了來。
宜修臥寢窗戶上常常都是朦朦霧氣,可知其內的溫暖。
一月裡連續著德妃和四爺的生辰過了,宜修都不用進宮或在府上操持,倒是萬分閒適。
宜修極為寶貝弘暉,連乳母喂奶的時候都要在她的視線裡,溫祈安和徐廣香也是日日來請脈,都說弘暉的身子極好,極為健康。
宜修聽了自然歡喜萬分,便日日這樣困在一間屋子裡,但隻要抱抱親親已經養得白白嫩嫩的弘暉,就覺得日子全是盼頭。
待到了十二月二十六,弘暉滿月的日子,宜修其實早已經能出來活動了,不過那一日又下起了大雪,四爺到底隻這一個兒子,自然萬分寶貝。
所以四爺和齊月賓一力操持著王府的前宴,等人到了,宜修隻把弘暉抱來給眾人瞧了瞧,就又把他送了回去,由染冬和乳母們看著,寸步不離。
宜修的阿瑪費揚古和嫡母慎彆蘭自然也來了,費揚古歡歡喜喜,慎彆蘭在家裡發過了瘋,今日在貝勒府自然隻不鹹不淡地恭賀了一句便罷了。
且說這一個月來宜修坐月子,齊月賓當家,苗笙語和甘惠淑時常背後言語刻薄,但柔則思及四爺仍然有些不喜齊月賓,反倒勸對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罷了。
因而在四爺眼中,甘苗二人對柔則也算不錯,又因苗氏貌美,她和柔則二人便又漸漸開始有了寵愛。
但慎彆蘭見女兒今日都沒有資格出來,又傷心又憋了一肚子氣,於是悄悄地求了貝勒爺,說要去蘅清苑瞧一瞧女兒。
四爺因為柔則的緣故,對慎彆蘭的請求立刻爽快的答應了,棠雨見狀,當晚忙就來告訴了宜修。
“哦~暉兒,暉兒,瞧瞧額娘給你什麼好東西呀!”
宜修坐在暖榻上,手拿著一塊金燦燦的長命鎖,在弘暉麵前揚了揚,故意逗他笑。
弘暉被繡夏裹得圓滾滾,他和上一世長得一模一樣,眼睛圓圓大大的,雙手也揮舞個不停,扯住長命鎖的繩子不放。
“啊咦~”他紅紅的小嘴嘟著,不知道在說什麼。
“勁兒真大!”宜修見他果然不似上一世那般體弱,不由得欣慰萬分。
染冬等了半晌,終於道:“福晉,您不擔心蘅清苑那邊嗎?”
宜修將長命鎖給弘暉係上,又抱著兒子哄著,方才看著她笑道:“嫡母走的時候,棠雨可看見她臉色如何了?”
染冬看了看繡夏,仔細想了想道:“好像說,是挺奇怪的,高高興興進去,氣鼓鼓地出來了,大人等在苑外,也是陰沉著臉呢。”
宜修依舊和顏悅色,隻眸光寒冷:“嗬,這不就是了,她有膽子敢害我和弘暉,可是我那個好阿瑪沒有啊,我那好姐姐更是不肯做殘害手足的事兒呢。”
剪秋端來了熱水,嘟囔道:“奴婢還是不明白,柔格格究竟是怎麼想的,她要是真的在乎手足之情,又怎會硬是勾引了貝勒爺入府?”
宜修不語,繡夏端然一笑:“有時候,這樣的心軟偏偏是最殘忍的,輕飄飄的,卻準確地傷到彆人心裡最痛的地方,然後卻在彆的地方上藥,這樣的好心,誰會感動?”
宜修笑看繡夏,究竟還是她最為慧心。
剪秋恍然大悟:“奴婢就說總感覺不對勁,繡夏姐姐這麼一說就明白了,柔格格在大事上不許咱們福晉比她得意,卻在小事上愛做出一些小恩小惠來。”
染冬不屑道:“奴婢最瞧不上這樣的人,要麼就善成菩薩,要麼就惡成羅刹,這樣不上不下反複無常,沒得叫人惡心!”
話畢,弘暉忽然就撇了小嘴要哭,似乎是不能聽“羅刹”二字,宜修連忙哄他:“暉兒,不哭不哭,額娘在,沒事,不怕!”
染冬忙自己輕輕打了嘴巴:“呸呸呸,奴婢胡說八道。”
宜修蹙眉道:“以後彆這樣,嚇到弘暉怎麼好。”
繡夏忙轉移話題:“明兒溫太醫就回宮當值了,他已然交代好了徐府醫許多注意的事,福晉放心。”
“嗯,他們兩個我自然放心,對了,她們兩個的婚期,可曾定下了?若真是為了照顧本福晉而一再延誤,本福晉豈不是成了罪人了?”
染冬素日是管煎藥,自己又懂醫理,雖前些時候鬨了烏龍,可如今她反倒成了與二人最為相熟的一個。
她連忙笑道:“定了定了,就明年二月初十,是個黃道吉日呢。”
宜修嗬嗬一笑:“那便極好,本福晉也要給她備一份嫁妝,成人之美,方能長久。”
“是,等過了年,府裡事就又由您打理了。”染冬抿嘴一笑,忽然又想起了彆的一樁事。
不禁小聲起來:“福晉,那個楊府醫如今落魄極了,聽說他恨極了柔格格,害得他被打了一頓趕出去,如今京裡的醫館都不敢要他呢。”
宜修輕輕哄著好不容易安穩下來的弘暉,柔聲道:“看來本福晉叫你們一直盯著他是有用的,這一份恨意怎麼能不好好利用呢?”
繡夏挑眉:“福晉想如何?”
“唉,怪可憐的,拿些銀子去接濟他吧,記得,是月側福晉可憐他。”
“是了,柔格格的手壞了,連帶著月側福晉都被貝勒爺厭棄了許久呢!”染冬眼珠子一轉,已然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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