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媛兒沒有死,該死的太醫,你再敢胡說,定斬不饒!”
皇帝在無能狂怒也無濟於事,人死終究不能複生。
趙媛死了後,田秀悵然若失,在未央宮的龍椅上坐了一天,連太子謀反的事情都擱置在了一旁。
他沒法接受趙媛已死的事實。
太子謀反,皇後駕崩,前朝一片大亂,皇帝不出來主事,郭瑗之隻好代替皇帝去處理前朝的事情,這照顧皇帝的差事就被郭瑗之安排在了王奉頭上。
王奉哭喪著臉來勸了好幾次讓田秀吃飯,每次都被皇帝罵出去。
一直到第二天清晨,郭瑗之把前朝的事情處理的差不多了,才有時間到未央宮來看皇帝。
未央宮的大門被吱的一聲推開,郭瑗之走了進來。
一束陽光順著敞開的大門照到皇帝臉上,郭瑗之驚訝的發現,皇帝一夜之間好像老了幾十歲一樣,他的頭發全白了,整個人就像被抽乾了所有的生氣一樣,如同一具行屍走肉,呆呆的坐在龍座上。
“陛下!”郭瑗之輕輕喚了一聲。
田秀緩緩轉過頭,眼神空洞地看著郭瑗之。
郭瑗之心中一緊,輕聲道:“陛下,前朝之事已暫穩,隻是太子謀反一事……”
田秀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太子之事,朕自有決斷。”
郭瑗之猶豫了一下,又道:“皇後已逝,還望陛下節哀,保重龍體,這天下還需陛下主持。”
田秀睜開眼,眼中閃過一絲痛苦,“朕知道了。媛兒臨終前求朕不殺太子,朕答應她了。”
郭瑗之微微點頭,“陛下重情重義,妾敬佩不已。”
田秀站起身,緩緩走向殿外,望著天空,“朕會把太子廢為庶人,將他流放甬東,他的幾個兒子,朕也會一並廢為庶人,將它們交給宗正府嚴加看管。”
此時,微風拂過,吹起他的白發,他的背影顯得無比孤寂。郭瑗之跟在身後,默默無言,隻希望皇帝能儘快從悲痛中走出來,重新執掌這江山社稷。
“瑗之,你去把丞相,太傅,司徒,廷尉他們都請來,朕有事要交代。”
結果孔鮒沒有來,韓非也沒有來。
這兩人都認為太子造反是被皇帝逼的,因此選擇了用這種方式向皇帝抗議。
田秀也沒強迫他們過來,而是讓姚賈、李斯給趙媛平定一個諡號。
兩人一聽相視一眼,所以我覺得這是個棘手的差事。
皇後協助太子謀反,而且事後畏罪自儘。
這諡號屬實不好評定……
可皇帝要他們為皇後選定諡號,他們也不敢不從。
最終兩人商量了一下,決定給皇後上諡號思。
思者追憶也,同時也有悔罪的意思。
田秀點頭認可了這個諡號。
皇帝下詔罷朝七日,將思皇後的靈柩迎回到長樂宮,百官、宗室、後妃公主都要為皇後服喪,外麵的藩王也要限期返回,為皇後服喪。
魏國,信陵。
田望君聽說父皇要她回洛陽給他母親服喪,頓時惶恐非常。
她聽說了母後幫助太子謀反的事情。
更聽說了太子的幾個兒子都因此被廢為庶人。
田望君覺得她作為太子的姐姐,皇後的嫡女,就這樣回洛陽恐怕也沒有好下場。
她召來收攏的門客,準備造反。
魏青停說了以後就來勸說她:“君兒,太子有皇後的輔助都敗了,如果你從梁地起兵,皇帝立刻就會發大軍彈壓,到時你我死路一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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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公主懊惱的說:“太子和他的幾個兒子都已經被廢,母後也死了,父皇說母後是病故,可天知道是不是他下的毒手?說不定我這一回去,就會被廢,與其如此,還不如奮起一搏。”
魏青深知當今皇帝的手腕,他說:“長公主,太子的兩個兒子,一個是衡山王,一個是淮南王,這兩人有封地有兵,可他們麵對皇帝尚且沒有反抗之力,一紙詔書就被廢為了庶人,你以為憑你手下那些門客,就能鬥得贏皇帝?”
田望君聽了這話以後心慌不已,“夫君的意思是要我束手待斃?”
魏青說:“望君,你要是信為夫,就去洛陽奔喪,我保你平安無事!”
……
田秀的皇陵還沒有建好,不過已經初具規模,趙媛的靈柩在群臣的簇擁下,被停放到了地宮中。
葬禮結束了以後,田秀召見了長公主望君。
父女二人見麵以後,抱頭痛哭。
田望君說:“父皇,二弟謀反,兒也有管教不嚴之罪,請父皇廢掉孩兒的公主之位,讓兒去給母後守靈罷!”
說罷,田望君跪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一個頭。
這些話都是魏青教她說的,魏青說皇帝最念舊情,她越是主動請罪,皇帝越是不會怪他。
魏青還讓長公主穿了一件胡服去見皇帝。
皇帝看到田望君穿的這件胡服,情不自禁的想起了趙媛。
曾經在趙國的時候,趙媛也喜愛穿胡服。
皇帝忍不住涕淚長流,道:“好孩子,太子做的事情,不關你的事情,你是個孝順的孩子,起來吧。”
田望君起來了以後,又說:“父皇,兒想留在洛陽,照顧父皇。”
這照顧田秀是假,伺機謀奪皇位才是真的。
如今太子謀反失敗,儲位空虛,她也想爭上一爭。
田秀沒有多想欣然同意讓長公主在洛陽住下。
思皇後下葬的第二天。
太子帶著妻兒準備前往甬東。
甬東位於吳國附近,非常偏僻,當年勾踐曾經把夫差流放在那。
太子臨行的時候,竟沒有一人相送。
他的老師門客都因為謀反受到牽連,或死或被下獄。
如今的太子,真正稱得上是孤家寡人。
“走吧!”
太子帶著妻兒想走,一轉頭就看到一個人。
楚王田樂業。
“大哥!”田樂業輕輕喚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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