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昆侖接過手機,臉色冷漠,淡淡應了一聲。
“喂?不是讓你們兩個去墓地看著嗎,今天我老爹大壽,你們給齊鴻的破墳再潑點雞血,給他也開開葷。”
齊昆侖聽到這裡,眼神越發冷漠。
“誒,算了,乾脆直接把他墓碑給砸了吧,想到我姐當初陪這個家夥那麼久,就覺得惡心。”對方又道。
“你們辦壽宴,卻要砸他墓碑?”齊昆侖的聲音,冰冷之中透出難以抑製的殺意,“許家,該死!”
“你是誰?敢這麼跟我說話,找死嗎”
齊昆侖沒有再說什麼,五指一緊,手機被捏得粉碎,而後拉開車門上車。
接著,破軍大步追上,開車離去。
車剛一發動,車載廣播忽然就響起了一個女人的聲音來。
“亡夫齊鴻去世已有近三年,一月之後,便是三年忌日。”
“亡夫生前以權謀私,為非作歹,掏空集團內部資金,聯合各大親信排擠股東,甚至還犯下強奸這種罪大惡極之錯好在上蒼有眼,人人皆有良心,讓我及時發現亡夫的斑斑劣跡,這才將之阻止。”
“為免於法律懲戒,也不敢去麵對自己犯下的滔天罪惡,他自己也做出了吞槍自殺這樣逃避責任的懦夫行為!”
“好在這兩年經過我本家的強力支持,以及公司的新鮮血液注入,集團終於又重回高峰!我在各大股東的堅持之下,勉為其難擔任董事長一職,今後,我代表齊天集團向大家承諾,齊天集團合法經營,絕不會像亡夫齊鴻一樣乾出違法亂紀,危害社會之事!”
破軍聽到這裡,不由臉色尷尬,急忙伸手要關閉廣播。
但齊昆侖卻微微抬了抬手指,冷冷道“不必,開車。”
破軍沉聲道“果真最毒不過婦人心!齊帥,齊鴻大哥的仇,便由破軍代勞,今日破軍踏平風城,相關人等,定斬不赦,還老大哥一個公道!”
齊昆侖這才回過神來,微微抬頭,語氣很輕,道“大哥曾跟我說過,家人之事,不要假借他人之手,所以從小,他都會讓我自己解決家裡的事情。我來晚了,已經枉為齊家之子,若不親手為家人報仇,豈非豬狗不如?我會親自動手。”
“走吧,我們去給許家‘祝壽’!”
順天酒店。
當今風城最大的權貴許家,許家老爺子許勁山的七十大壽就在此舉行。
風城道上,大大小小的權貴勢力,紛紛到場前來賀壽。
許勁山滿麵春風,自三年前自己的女兒許佳人從齊鴻手中奪權霸占齊家以來,許家便在這條富貴之路上高歌猛進。
而今,整個風城,有誰敢說半句許家的不是?
當年威風凜凜的齊鴻,也早已被當成了一塊被人遺忘的墊腳石。
齊昆侖與破軍走到了酒店門口,他微微抬頭,看著這金碧輝煌的酒店,微微失神。
一名守在門口的安保人員看齊昆侖站了許久,不由走上前來,皺眉道“請出示請柬,如果沒有請柬就趕快讓開,彆擋了貴賓們的道!今天是許老爺的七十壽宴,許小姐開罪下來,你承擔不起!”
破軍剛準備嗬斥,忽然就聽到後麵傳來不善的聲音。
“好狗不擋道!”
齊昆侖與破軍轉頭看去,便看到一個穿著白色西裝的年輕男人,大約二十來歲,滿臉的不耐煩。
保安人員看到他之後,臉色一肅,然後諂媚地笑道“徐少來了,快裡麵請!”
第1章
床上一片淩亂。
“彆哭了!”
趙東被她哭的有些心煩。
蘇菲似乎也接受了這個事實,哭聲漸漸止住,“你凶什麼凶?”
趙東歎了一口氣,“你放心,我會對你負責的。”
蘇菲擦了擦眼淚,“你負責?你拿什麼負責?”
那雙本該清澈的雙眸,此時閃爍著讓人畏懼的寒光。
她保存了二十多年的貞潔,竟然在訂婚的前夜被一個小區的保安給拿走了。
想死的心都有,可是死又能解決什麼問題?
趙東認真道“你能想到的任何方式!”
蘇菲嘲諷的回他,“任何方式?我是蘇氏集團的總裁,你每個月的工資加獎金,就算不吃不喝,連我的一支口紅都買不起!”
她想想就覺著荒唐。
“你負責?”
“你想怎麼負責?”
“你能怎麼負責?”
她原本隻是有些霸道,卻不是一個刻薄的女人。
不過看見趙東,讓她想起了昨晚的瘋狂。
自己就像是大海中的一葉扁舟,被無情的巨浪一陣一陣瘋狂拍打。
後悔,絕望,甚至感覺到屈辱!
趙東被她問的一愣,隨後也自嘲一笑。
也難怪,自己隻是小區物業的一名夜班保安。
如果不是因為昨夜的荒唐,根本就不會跟眼前這個女人發生任何交集。
恐怕在她的眼裡,自己跟路邊的阿貓阿狗也沒什麼區彆吧?
蘇菲根本就不等趙東的回答。
撿起床上的襯衫穿了起來。
她一邊說話,一邊下床,“從我家裡滾出去,如果昨天的事被任何人知道,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趙東先一步穿好衣服,正想伸手去扶,結果被她狠狠甩開。
蘇菲瞪了一眼,“滾開,彆用你的臟手碰我!”
趙東心裡有些不痛快,抓著外套轉身就走。
蘇菲愣了片刻,忽然喝道“你去哪?”
趙東有些自嘲的說,“上班!我可不像你,千金大小姐,即使不用工作也可以活的很好!”
蘇菲無理取鬨的命令道“不許走!”
見趙東不搭理自己,她從床頭櫃抓過一件東西就扔了出去。
“我讓你站住!”
趙東被砸中,心裡一陣窩火。
可當他看到蘇菲,剛才想說的話又全都憋了回去。
“我剛才的話依然有效,如果你想好了讓我怎麼負責,可以隨時來找我。”
蘇菲短暫的錯愕,隨後又被一抹冷笑所取代,“你巴不得我讓你負責吧?”
趙東懶得解釋,“隨你怎麼想。”
蘇菲漂亮不假,有錢也不假,可他也不是那種為了五鬥米折腰的窩囊廢。
門“砰”的關上。
蘇菲搖搖晃晃來到鏡子前。
她忽然有些後悔,剛才不應該那麼輕易的放過他。
就這麼放過他,那豈不是便宜他了?
沒門!
趙東剛回到保安室,就聽見有人叱問,“趙東,昨天晚班你去哪了?”
說話的胖子是帝苑的保安隊長,姓孫,一直以來就看他不順眼。
趙東也不想被孫胖子抓到把柄,可是該怎麼解釋?
“怎麼?沒話說了?”
趙東懶得解釋,就算解釋也沒用。
孫胖子冷笑連連,“曠工一次,獎金沒有了,另外扣你兩百工資,再有下次開除處理,其他人引以為戒!”
說著話,一輛白色保時捷開進小區。
一眾保安魂不守舍,孫胖子的魂也飛了過去。
帝苑是有名的富人區,而且絕大部分都是女業主。
真來這裡當保安的,也沒誰為了那點死工資,至於為什麼,大家都懂。
就比如車裡這位,九棟業主孟嬌,有錢,長得漂亮,而且還是單身。
孫胖子上前討好,“孟小姐下班了?”
車窗降下,露出一張嫵媚的側臉,她嬌聲道“麻煩孫隊長,讓人給我家送桶水。”
孫胖子殷勤的說,“我來吧,反正閒著也沒事。”
孟嬌擺了擺手,“哪敢勞您大駕?讓小趙來吧。”
那嫵媚一笑,勾走了無數人的魂兒。
眾人唉聲歎氣,保衛科姓趙的人不少,可任誰都知道,孟嬌嘴裡的小趙隻能是趙東。
三天兩頭就往九棟送一次水,幾乎已經成了趙東的工作日常。
孫胖子氣的直咬牙,“聽見沒有?還不快去!”
嘴上沒說,心裡卻琢磨哪天尋個由頭把他開除。
趙東哪能看不穿對方的心思,可眼下他急需用錢。
母親的配型已經做下來了,五十多萬的手術費用,還不算後期療養和康複。
帝苑這裡月薪五千,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可真要丟了這個飯碗,拿什麼去填醫院的窟窿?
有時候,他懊惱自己的沒用,一身本事倒是不小,可惜能用到的地方不多。
如今母親重病,反倒拿不出來一分錢,想想就可笑。
正想著,就聽見值班室的電話響了起來。
孫胖子看見來電顯示,整個人都精神起來,“蘇小姐,您有什麼吩咐?”
其他人也側耳去聽。
帝苑有個女神排名,蘇菲位列榜首,儘管如此,卻沒人敢打她的主意。
蘇女神今天就要和魏家的大少訂婚,整個天州幾乎沒人不知道。
而魏家大少,那是天州出了名的狠角色。
敢碰她的女人,除非嫌命太長了!
蘇菲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讓趙東給我送桶水。”
“蘇小姐您說什麼?”
孫胖子有些鬱悶,怎麼又是趙東!
“還要我再重複一遍?”
蘇菲的聲音冰寒徹骨,實在是不想再提起那個名字。
孫胖子擦著汗,“是是,聽清楚了”
“二十桶,現在送過來!”
說完,蘇菲不耐煩的掛斷了電話。
孫胖子整個人都愣住,二十桶?
他有些幸災樂禍的吩咐道“趙東,九棟不急,先把水給五棟的蘇小姐送過去,記住了,是二十桶!”
眾人一愣,他們沒聽見電話的內容,還以為孫胖子是在借機報複。
趙東卻隱約明白了怎麼回事,八成是蘇菲要整自己!
媽的,也不知道這女人打的什麼算盤?
趙東敲門,門後露出一張冷冰冰的俏臉。
蘇菲往邊上一閃,仿佛不認識他一般,“送三樓去!”
三樓?
趙東雖然不爽,可是也沒彆的辦法。
不管他為了什麼目的來當這個保安,既然拿著帝苑的工資,為業主服務就是他應儘的義務。
更何況這個業主還是蘇菲,昨天晚上發生了那種事,總不能拍拍屁股就走吧?
再說了,遇事就慫那也不是他的風格。
趙東每次肩扛兩桶水,即使不累,也熱出一身汗。
其實帝苑是獨棟彆墅,每棟彆墅之內都有私家電梯,不過他壓根沒問,以這女人的尿性,估計問了也白搭。
蘇菲站在三樓的陽台上,眼看著趙東進進出出,汗水也逐漸濕透他的衣服,終於有了一絲報複的快感。
讓她有些意外,趙東的身材很健壯,不像其他保安那種花架子,尤其是小腹上的八塊腹肌,很勾人眼球。
趙東擦汗道“好了。”
蘇菲麵無表情的說,“把水倒進浴池裡。”
趙東愣住,這種桶裝水都是火山礦泉,一桶兩百多塊,這二十多桶倒下去可就是四千塊。
用這種水洗澡?
你整我沒關係,不要跟自己的錢包過不去啊!
“還愣著乾什麼?以為我沒錢?”
蘇菲掏出錢夾,拿出一把錢,看也不看的扔在地上。
趙東忍不住問,“蘇菲,你腦子有病吧?”
“我沒病!就是讓你知道什麼是有錢人的生活,你累死累活一個月,也不過這些錢吧?”
“還不夠我洗一次澡的!怎麼樣,是不是覺著自己特沒用?很窩囊?”
蘇菲盯著他的表情,想從中找到一絲被羞辱的憤怒。
“我覺著你挺幼稚的。”
趙東沒二話,將二十桶水直接倒進去。
蘇菲氣的牙根都癢癢,總覺著自己蓄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趙東轉身要走,“錢不用給我,到時候算在物業費裡就是了。”
蘇菲嗬斥道“站住!”
趙東無奈的問,“你還想怎麼樣?”
蘇菲又說,“再送二十桶過來!”
趙東皺了皺眉,“裝不下了。”
蘇菲走上前,打開浴池的地漏,四千塊眨眼之間就流走了。
她得意的說,“現在能裝下了!”
趙東道,“你還真的有病,病的還不輕!”
蘇菲怒氣衝衝,“趙東,你敢罵我?信不信我投訴你!”
“隨你便!”
趙東盯著她的眼睛繼續問,“你如果想報複我,辦法有很多,糟蹋錢算什麼本事?你知不知道,這四千塊在貧困山區可以做多少事?”
蘇菲被他看的心頭一顫,愧疚的感覺剛剛升起又被她狠狠掐滅!
虛偽!
她伸手一指窗外,“好啊,那我不糟蹋錢,你從這裡給我跳下去!”
彆看這裡是三樓,以彆墅的層高來算,已經相當於正常樓房五層。
真要是從這跳下去,就算摔不死也會摔殘!
趙東心頭有些厭煩,“真的,隻要我跳下去,你就不找我的麻煩了?”
蘇菲抱著肩膀說,“沒錯!隻要你跳下去,咱們就兩清了!”
她的語氣中滿是挑釁,似乎想要揭穿趙東那張虛偽的麵具。
趙東二話不說,轉身,小跑,單手撐著陽台就跳了下去。
整套動作行雲流水,以至於蘇菲好一會都沒緩過神。
他他竟然真的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