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遙她都知道了,殿下,我該怎麼辦?”
“知道又如何,她沒有證據,變奈何不得你。”說話的男子聲音爽朗溫潤,宛若玉石之音,不用看也知道定是個長得十分俊美之人,可他說的話,卻著實令人作嘔。寧遙隻見他說完那話之後,便執起了宋靜姝的手,“即便是有些什麼,我也不會讓你有事的,你要信我。”
“可那手鏈上的珍珠……”
“下次她若來找你,你便推脫說東西丟了便是。”那男子滿不在意的說道,“不過三顆南海進貢的珍珠罷了,算不上什麼新奇的東西,更做不了證據。”
“靜姝,我答應你,我一定會娶你的,你等等我。”
說完,那男子便將宋靜姝擁進了懷裡,半晌才離去。待那人離開之後宋靜姝還沉靜在慌亂中,回味著他的那句一定會娶自己,久久不能自拔。
待宋靜姝回過神來收拾好心情準備離開之際,寧遙和燕池便從拐角處走了出來。看到寧遙,宋靜姝滿臉的慌亂,動都不敢再動一下,生怕被寧遙瞧出什麼破綻。
這雖是寺廟的後院,但到底人多1嘴雜,為了不惹人矚目,寧遙便進了不遠處空著的禪房,同宋靜姝麵對麵跪坐著。
“宋姑娘兩個時辰前,不是還臥病在床昏睡不醒嗎?怎麼如今這麼快便出現在這?”
寧遙的問候讓她有些驚慌,拚命的祈禱著他們什麼也沒看見什麼也沒聽見,半晌才勉強想出來一套說辭。
“我剛醒過來,覺得身體還有些不適,所以來廟裡拜拜,求自己能早日。”說著,她便朝著寧遙福身行禮,“靜姝多謝鎮南將軍昨日救命之恩,見過五王爺。”
“還真是巧。”寧遙笑道,“方才那位公子穿的,正好是上好的雪花緞。”
被看到了!
寧遙的話讓宋靜姝大驚,後便強迫自己鎮定了下來“方才我掉了東西,是那位公子幫我拾起來的。”
“我還以為,是三王爺。”寧遙依舊笑著,“聽聞三王爺極擅香道,故而身上總有一股特殊的香味,經久不散。”
“將軍說笑了,此乃三王爺的私事,既是私事,我又如何得知。”宋靜姝一時間有些尷尬,隨笑著掩飾道,“還請將軍莫要憑空辱我清白。”
“是不是憑空辱你清白,你隻需回答我餘下的幾個問題。”寧遙的表情又恢複了往常的淡漠。
“憑什麼?”
“你若是覺得,自己可以不在意宋府所有人的死活,那大可不必回答我的問題。”寧遙的臉頃刻之間便如同戴上了一張麵具一般叫人瞧不成出破綻,這下不止是臉上的神色,便是連語氣都是冰冷的,“如何?”
“我答便是,將軍何苦拿我府中之人的性命相威脅?”
聽出了寧遙的威脅,宋靜姝無奈,隻得答應。
“你可知昨日那人為何要殺你?”
寧遙的問題讓宋靜姝很是困惑,這問題換了任何一個人,想必答案都是一樣的。於是她看著寧遙,借著這份困惑淡然的道“不知。”
答完之後,她抬眸看了寧遙,拚命的想從她臉上看出些什麼,卻隻看到寧遙的朱唇一張一合,後便瞬間放大了瞳孔,攪緊了手中的帕子。
“昨日你拚了命的要從我手中奪回去的銀簪子,怎麼不見你戴著?”寧遙就那麼看著他,並未錯過一絲一毫她麵上的驚慌失措,接著道“那簪子想必對你而言意義非凡吧?”
這比寧遙真正從宋靜姝口中套著話,而另一邊燕池卻悠閒的在窗邊坐著,曬著太陽搖著折扇,麵上掛著一副看好戲的表情。
對付一個人,虐其身沒什麼,可若想誅心,卻並非易事。寧遙確實個極擅誅人之心的高手。寧遙這人心細如發,又極擅觀察人心,麵上再細微的變化都逃不過她的眼睛,是個棘手的對手。
日後同她交手,還得小心為上。
燕池當下做好了定論,隨即決定睡上一覺。此念一出,他便立即執行,身子往牆上一靠,後把折扇蓋在了臉上,閉目養神,耳朵卻還是聽著寧遙和宋靜姝的一言一語。
“那簪子摔壞了,我送去修了。”斟酌再三,宋靜姝終是想出了一句說辭。
“那你可知,昨日要殺你的那名刺客已經死了,在他的胃裡也發現了一顆南海珍珠。”宋靜姝以為寧遙還會追問那簪子的事情,卻不想她又換了一個問題,“不知道三王爺送你的那條手鏈還在不在?”
“什麼手鏈?”宋靜姝當即僵了臉,卻依舊故作鎮定,“將軍,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
“不知道?那你可知,南國同越國議和,還提議兩國聯姻?南國欲將公主嫁過來,陛下同意了。”這句話寧遙說得很慢,卻一字一字都說得十分清楚,“你一心要保護之人,一直都在利用你。”
“不!”宋靜姝終於再也忍受不住,搖著頭喊出了聲,“他不是!”
“不然,昨日那刺客為何要殺你?想必昨日你便有所察覺了吧,隻是你不願相信而已。”見狀,寧遙便將手中的書放回了原地,“昨夜你與映月湖邊與人私會,不止是那三內侍撞見了,還有彆人,也瞧見了。”
寧遙的話字字誅心,宋靜姝終於再也承受不住,“他不會的,他不會殺我的,不是他!”
那個人明明說過,要娶她的,那個人明明說過,此生絕不會負她的。可……寧遙說的不錯,昨日她那般失態,並非是因為怕死,而是昨日那人要殺自己,叫她心寒。況且,他不僅收回了那條手鏈,還收回了那支發簪!
那是他送給她的定情信物!
莫不是真如寧遙所說,他真的隻是在利用自己?那麼,會不會,連自己同他的初遇,都隻是一場設計,都隻是一場陰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