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沒空談戀愛!
“你撒謊!”桃夭聞言,惡狠狠的看向了寧遙,雙目瞪得滾圓,目眥欲裂,“他怎麼可能會是張家的人?你撒謊!”
說罷,桃夭翻看著那本手劄,看著那熟悉的字體,最後止不住的顫抖著,雙眼漸漸變得空洞“他怎會是張家的人?怎會?”
“怎麼,你監視了他這麼多年,連他的字也不認得了?”寧遙反問道,“若非如此,他不過是個無關緊要的人,太後為何要拍你去監視他?”
“太後雖也是張家人,可皇帝到底是她親生的二子,右相不過是她的侄子。人與人之間的信任,往往比紙還薄,一戳就破。像太後那樣的人,怎麼可能不給自己留下退路?”
寧遙的話並非不無道理,桃夭雖然嘴上說著不信,卻還是陷入了沉思。
她雖算不上是太後多信任的心腹,可太後一直提防著張家的人過河拆橋這一點,她卻是一直清楚的。
見她有所動搖,寧遙又接著道“太後要你引出藏在暗處的對手,我需要你的證詞,不如你我合作?”
“什麼合作?”
“我會幫你和曹全一家報仇。”
言外之意,就是要她死,或者叫她永遠不要再出現。
桃夭忽然有些動搖。
她早便厭倦了這樣的生活,若是能徹底的解脫,也是好事。於是,她看著寧遙,最終點了點頭。
“你還需要我做什麼?”
“如實回稟就是。”寧遙看著她的眼睛,“太後定會叫你假死脫身,屆時移花接木,我會給你一個全新的身份。”
“不必,我累了不想再繼續了。”桃夭看著寧遙,笑得平靜,“我死後,請你將我火化,最後把我的骨灰埋在埋在桃花林裡。”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於歸,宜其室家。桃之夭夭,有蕡其實。之子於歸,宜其家室。桃之夭夭,其葉蓁蓁。之子於歸,宜其家人。”桃夭輕聲唱出了這首她唯一會的歌,隻是這明明是首充滿了祝福的歌,可從她唱出來的,卻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悲傷,直擊寧遙內心深處。
唱完之後,她便意猶未儘的回味著最後那兩句,“之子於歸,宜其家人……宜其家人……”
“像我們這樣的人,怎麼會有家人呢?一切不過是癡心妄想罷了。”說著,桃夭看向了寧遙,“情之一字,與我們這種人而言是致命之毒,你可彆落得和我一樣的下場。”
“這是自然。”
說完,寧遙取出了早已經備好的供詞,遞給桃夭看過之後,便拿了桌上的筆和朱砂泥,喊她簽字畫押。
收好那張供詞,寧遙看向了一直靜靜待在角落的燕池,又看了一眼依舊昏睡不醒的孫曉,隨後歎了口氣,“帶上她走吧。”
燕池看了看四周,忽然反應過來是寧遙在向他說話,於是尷尬的笑了笑“你是在和我說話嗎?”
“……”寧遙並沒有答話,而是默默看著他,目光裡多了幾分擔憂,仿佛在為他的智商感到擔憂。
“倒不是我不願,隻是男女授受不親,這麼做,有損本王清譽。”
“清譽,你有嗎?”
“誰說我沒有?”燕池對寧遙的質疑很是不滿,出聲反駁,“我名聲好著呢!”
“是嗎?”
寧遙對此並不以為意,將手中的長劍妥帖收好,又仔細整理好了衣服,之後便自顧走了出去,留下燕池一個人在屋裡無奈的撇頭,在感應過四周的氣息之後,又開始出聲提醒他。
“你若想將性命留在這兒,也可以選擇不聽我的。”
“稍等,稍等。”
說著,燕池極不情願的抱起了孫曉,然後看了一眼靜靜跪坐在地上的桃夭,最後從後門出了衙門。
寧遙將證詞封好差人送回了長安,之後便一直在金城郡等著刺史的到來,在刺史進城時前去迎接,卻發現那位刺史居然是此番新晉的狀元郎歐陽洵。
見到歐陽洵,寧遙微微有些驚訝。他之前請命回故鄉做了地方官,在這麼短的時間裡便一路高升做了京官,果然是個並不遜於劉庸的人。
反觀歐陽洵,他卻表現的十分鎮定,甚至隻是在聽寧遙簡單的敘述事情之後,便理清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交接好事務,出使西州的隊伍便開始重新整隊,補充了物資,在出發的前一夜,寧遙看著墨七,微感意外。
跟著墨七到了一家茶館的雅間,寧遙看著真在悠閒的喝著茶的張維,最後歎了口氣,走到他麵前坐了下去。
又是這樣的情節,微微讓她感到有些厭煩。
“鎮南將軍處理傷口的手段真是奇妙。”張維笑著替她倒了杯茶,“隻是這方法雖好,卻也有些壞處。對於一個文人來說,身上留下了傷疤,是致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