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沒空談戀愛!
有一天,當你發現你早已經死去的親人又再次出現在自己麵前的時候會做什麼?矞
黃裳想,她此刻的心情或許不能用驚訝來形容,更多的是懷疑。
她從未見過自己母親的容貌,她見過的隻有畫像。蔡筱雲不能說同畫像上的她的母親賬得一模一樣,畢竟畫像畫的是她母親二十多歲時的樣貌,但蔡筱雲已然是個半老徐娘。
就算是同一個人,這麼多年過去,樣貌上的變化肯定是很大的,但再怎麼變,卻也還是能認出來的。
“母親?”她不由自主的進了屋,看著蔡筱雲的臉,側頭詢問呆愣在一旁的寧遙,“將軍姐姐,她是誰?”
“她是我姨母。”
“你姨母……”黃裳皺眉,滿是不解,“你姨母,為何那麼像我母親?”
寧遙回答不了黃裳這個問題,隻能讓黃裳等蔡筱雲醒後自己問她。黃裳看著躺在床上昏睡不醒的蔡筱雲,最終答應了寧遙的提議。矞
寧遙給蔡筱雲施了針,可蔡筱雲依舊沒有轉醒的跡象,眉頭緊皺,應該是被夢魘住了。黃裳依舊無礙,主動提出想要照顧蔡筱雲,寧遙本不肯,可黃裳說她一出生母親便沒了,一直不曾在其身邊儘過孝,蔡筱雲既然像她母親,那她便權當做是儘自己一份心意。
她這話讓寧遙沒法拒絕,最終隻能點頭。
太子逼宮一事遍傳天下,常遇春急忙上書趕回京都,今日便是他到長安的日子,軍隊浩浩蕩蕩的進了城常遇春一到長安便直接進了宮去拜見皇帝,之後便回了自己的府邸。
燕池受不住雙重打擊,回府後亦病了。太子逼宮一事明擺著就是為了拖垮張家而為,可皇帝卻隻將太子壓入了天牢並未對張家下手,張群向朝中告了病假將自己關在府中閉門不出。
一時間,長安城中,人人自危。
皇帝罷了朝,可朝中依然有很多事要處理,黃宥剛被處以淩遲,宮中便又查出一位妃嬪給皇帝下毒,燕池病倒了,皇帝無奈,隻得命寧遙徹查。
那位妃嬪是明德十八年入的宮,入宮七載已是妃位,很得皇帝寵愛,皇帝親自賜名疏影,封為梅妃,賜居清思殿。矞
梅妃被囚在清思殿,寧遙先是去了禦書房詢問皇帝的意思,最後才去了清思殿。
清思殿殿門落了鎖,門口有侍衛把手,見了寧遙才取出藥匙開門,待寧遙進去後門又被關上了。
偌大的清思殿,如今一個旁人也沒有,殿前落葉無人打掃略顯荒涼。清思殿,梅妃,院中不知是因為梅妃還是因為其他種滿了梅樹,院中入眼所及亦皆以梅花為主,主殿更是以“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兩句詩作為對聯。
瞧清思殿的布局裝飾,不難想象此處梅花盛開之時會是怎樣一般光景,隻是如今並非梅花盛開之時。
寧遙一步步往裡走,每走一步,移步換景,看得出當時布置這些景色之人所花費的心思,而這也叫她越發期待起看見梅妃。
主殿儘在眼前,可映入寧遙眼中的不是這座精美的宮殿,而是一個穿著一身石榴紅衣裙的女子。
那女子膚色冷白,青絲儘散,隻用一根紅繩綁著,靜靜坐在殿前的石階上撐著頭看向寧遙。這梅妃比寧遙大不了幾歲,一雙眼睛生得極美。看見她的那一刻,寧遙覺得她很是眼熟,卻又想不起來自己在何處見過她。矞
“好久不見,鎮南將軍。”梅妃緩緩開口,聲音清冷。
“我不記得我們見過。”寧遙負手而立,審視著梅妃的麵容,卻依舊憶不起來在何處見過她,哪怕他的麵容讓寧遙感到熟悉。
“你不記得了嗎?”梅妃淺笑道,“天辰十八年,哦,不,明德十八年秋,南國趁秋收之際進攻越國,在……淮城?”
“對,在淮城,官道旁的一家牛肉館,我們不是見過一麵嗎?”
梅妃話至此處寧遙便憶起來了,當初她聽聞南國進攻越國,彆了季然南下前往蜀城,在那家牛肉館,曾遇到兩個官差押著一個女子在那裡歇腳。
當初那女子有意遮掩,寧遙根本看不清她的麵容,當時她一心著急南下對此也並未過多留意,卻不想當初的囚徒,竟成了如今的梅妃。
“當時那個被押送的女子是你?”寧遙應道,“當初不過匆匆一麵,過了這麼久,難為你還記得我這張臉。”矞
“鎮南將軍天資國色,本宮怎會忘呢?”說著,梅妃起了身緩步走向寧遙。風吹得她衣袂翩翩,仿佛下一秒就要乘風而去。
“你是特意在這兒等我的?”
“是啊,本宮等你很久了。”梅妃走到距寧遙不過幾步距離時便停了下來,繞著寧遙走了一圈,隨後有在她麵前停下,“不如你猜猜是誰讓本宮給皇帝下毒的?”
“何必猜呢?”寧遙直視著她的眼睛,“是張右相讓你給皇帝下的毒。”
“哦?將軍如此肯定?”
“不管我說是誰,你最後都會說他的,我又何必浪費精力?”寧遙反問,“左右這宮裡,也不在意多一個或者少一個所謂的真相。”
“何以見得?”矞
“因為你給皇帝下了毒,卻還活著。”
“這算什麼理由?”梅妃看著寧遙不由笑出了聲,“就不能是皇帝對本宮寵愛有加,舍不得本宮死?”
“他連顏言都舍得殺,又怎會舍不得你?”寧遙道,不知為何,寧遙發現在聽到顏言的名字時,梅妃明顯一愣,可寧遙並沒有在意,反而繼續道,“所以,他不殺你,要麼隻能是他不能殺你,要麼隻能是他利用你有所圖謀。”
“不愧是鎮南大將軍,這麼快便猜到了。”說著,梅妃越過寧遙走向了結了不少青梅的梅樹,“這些梅樹是陛下下令種的,從江南運來的名種,異常珍貴。”
說完,她便生生這下了一支梅枝,聲音透著恨意“可我生平最厭惡的便是梅花!”
“洗耳恭聽。”
“我本該被送入教坊司,從此入賤籍,永不得贖身,後來有人尋到了我,竟將我從教坊司贖了出來。”矞
入了教坊司,除非有戶部批的文書,否則誰都出不去,梅妃口中的人既然能幫她贖身,自然是位高權重之人。
“後來那人送我入宮,我隻是花房裡的宮女,負責照顧禦花園裡的梅樹。那日皇帝醉了酒,在梅花樹下見了我,後來我便成了皇帝的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