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們隻是鄰居!
他的臉部肌肉抽動了兩下,連握著筷子的手都有些抖,“這是什麼?”他一字一字有力而清晰的發問。
林夏笙有些莫名地看著他,那副見了鬼的表情什麼意思?
“什麼什麼,拉麵啊,你還沒吃過我做的麵食吧,嘿嘿,我最擅長的就是麵食了!”她得意地擺動了兩下頭,夾起麵條就要往她碗裡送。
他如驚弓之鳥般跳了起來,聲音都有些抖而尖銳,“夏笙!咱能換個吃嗎!”
強忍著胃中翻滾的感覺,他再次回到林夏笙身邊,“夏笙,今晚我還是不吃了,我——吃你吧?”
林夏笙更是莫名,他討厭吃麵?
“你不喜歡吃?”
“很不喜歡!”看到沒吐出來都算好的。
他回想起當初和溫琛搭檔做任務的時候,幾乎天天都吃方便麵的經曆,什麼香辣牛肉味、老壇酸菜味、羅宋味、豚骨味,那麼多種類和口味都吃了個遍!
他想著想著,忍不住乾嘔兩下。
“……那好吧,我再去做點菜好了。”她有些失望,無奈地起身,卻被她拉下,坐回了椅子。
“算了,彆做了,我——我吃吃看。”他拉住他,又看向碗裡的麵。
說真的,如果不是因為夏笙那臉失望的樣子,他鐵定是打死不吃!
林夏笙“你不是不喜歡嗎?”
“……也沒,那麼不喜歡。”他又咽了咽喉,抓起筷子,慢慢靠近那碗麵。
林夏笙見他這如同進行生死抉擇的大徹大悟表情,忍不住笑了,將麵條從他麵前端走“好啦,不喜歡就彆勉強自己了,省得到時候難吃得吐出來我還要整理還要重新給你做吃的。”
“那算了你也彆做了,一會兒的我叫份外賣吧。”
林夏笙點點頭,自己開始吃麵,又問“不過你怎麼那麼討厭吃麵啊?聽你的口音——我覺得你挺像北方的。”
“為什麼?”
“兒化音啊,我們江南這一帶的話,說話其實基本沒什麼兒化音。但是你又和東北那塊地方的人說話有些不一樣。恩——怎麼說……”
他饒有興致地聽她分析“怎麼說?”
“感覺你說的口音不如東北那塊地方的人,說得那麼——感染力?”
印式悠失笑“感染力是什麼評價啊。”
“說不上來。”她摸摸下巴,“你是b市人吧?”
他點點頭“嗯,我是。不過——我在b市呆的時間其實沒在南方多。”
他雖然有一點b市的味道,但是並不重。
一方麵是職業問題,另一方麵更多時間他都帶在各地跑來跑去。
林夏笙嘖嘖嘴,“從小就四海為家,你不會很小就一個人在國內跑來跑去了吧?”
他想了想,點點頭。
不知怎麼的,林夏笙心裡就替他疼了起來。
“難怪你一直被人欺負,我至今都無法忘記,你當時被欺負的模樣!哈哈——”
“……”
翌日清晨,林夏笙早早準備玩早餐,就回房間準備鋪床。
以往基本她醒了,印式悠那小子也就跟著屁股後麵醒了。
隻是今天她起來換好衣服準備去廚房準備早飯的時候,他竟還在呼呼大睡。
想著,大概真如他所說,和尹暮冉糾纏,讓他累著了吧。
結果回來的時候,發現床上已人去床空。
然而床上的那攤被子被爛糟糟地撩開後,如一堆爛泥巴似的團在床上。
登時就火冒三丈了!
“印式悠!!”
她扯著嗓門大吼。
“怎麼了?”
含含糊糊的聲音,跟沒睡醒似的,從臥室外冒出來。
印式悠嘴裡叼著根牙刷,嘴巴上還纏著圈白泡沫,順溜的栗發也和鳥窩樣兒得亂飛。
“你丫起來也不疊個被子啊!”林夏笙一手叉腰一手指著床上的一片狼藉,怒不可遏。
他竟悠哉的又離開了臥室門框,沒過多久聽到廁所裡一陣衝水聲,嘩嘩響。
又沒過多久他回來了。
他手裡撚著條毛巾,擦臉,邊說“被子有什麼好疊的,就攤著唄。”
聽他的話,林夏笙氣得眉毛倒豎“我靠,你小子要不要那麼懶啊!被子都不肯疊!”
他擦完臉,又捋了捋自己的頭發,漫不經心“英國金斯頓大學研究顯示,人在一夜的睡眠中排出大量廢氣和汗液等物質,吸附在被子上,立刻疊被子不易使其散發,到晚上再次背人體吸收。所以最好起床之後被子一撩,內側朝外,開窗通風。”
聽他說的一陣又是一陣,一套又是一套,她一下子有些腦子嗡嗡的。
“這就和為啥定期要曬被是一個道理,你看不疊被子每天都曬曬太陽通通風,也省得你以後曬被子你說對麼?”
林夏笙聽他說得那麼堂而皇之,橫眉怒視“你丫少給我在這兒瞎扯淡!還什麼英國金斯頓大學研究說明,你咋不通俗點兒的說你他媽一晚上睡覺時放的屁你白天需要把被子裡的臭屁揮發一下曬曬味兒啊!這我還能信你!”
“……”他說,“夏笙,如果這麼說的話,豈不是一晚上你也聞著我的屁入睡?”
林夏笙“……”
“我這是有根據的。”他走進來從床頭櫃拿起手機,點了點,調出某個界麵,“昨晚我看微博上說的,科學依據。”
林夏笙“……”
這年頭的學者都是有事沒事乾嗎!給懶人找那麼多理由不疊被!
“我不玩微博,之前曉箏就讓我注冊個,我一直懶得,現在——”她瞥了眼手機屏,一臉嫌棄,“更加不會了,都說些什麼危言聳聽的屁話!”
儘管如此,她後來還是默默的注冊了個——
“喂,曉箏啊,微博是怎麼弄的?”
曉箏在電話那兒頭一頓巴拉巴拉。
“好了,謝啦。”
陸曉箏疑惑“咦?我以前讓你注冊你打死都懶得注冊啊,怎麼現在突然想起來要注冊了?”
林夏笙說“彆說了,說起來我就火大,尼瑪要不是印式悠那小子氣死我了我費得著注冊個號時常關心社會動態嗎!”
陸曉箏有些無語“……我倒覺得關心社會動態是社會公民理所應當做的事吧。”
“反正謝了啊,掛了先,拜拜。”
“拜拜。”
她要是不弄個號時常關注下,哪天和印式悠那家夥鬥嘴又要被他理壓了!
宴會如期舉行,即便是林夏笙百般心不甘願,但最終還是去了。
她不願去的原因,一方麵是因為她很怕麻煩,也很討厭這種虛偽的應酬活動;另一方麵……悠悠,他要作為尹暮冉的男人,而參加宴會。
她是不明白,為什麼印式悠為了加入諸神黃昏而非要偽裝與尹暮冉親密。
明明可以成功的路那麼多,卻非非選擇這條。
說她不會去在意,那是騙人的。她是人,而且是個女人。
嫉妒心,總歸是有的。
這個場麵,搞得特彆像,她林夏笙才是小三,而尹暮冉則是明媒正娶。
這種感覺,真是討厭啊……
他即使是在那些上流社會的人群中屹立著,都顯得那麼耀眼,沉著。
剪裁良好的黑色西裝完美貼合,顯得他比往常的日常私服的樣子,更顯成熟、更多了份社會氣息。明明隻是個剛成年的男人,明明應該稚嫩得與這個圈子格格不入,卻意外得特彆嵌合。
平日隨意的碎劉海被全部放置到了腦後,大背頭整潔平順。
手持著高腳杯,與尹暮冉在那人群中應酬著,談笑風生。尹暮冉則是身著乳白色的修身長禮服,做了個盤頭,端莊典雅。
真是像公主一樣的女子。
她挽著印式悠的手臂,好似一對璧人。
而現在的林夏笙,眼睛就像是冒了火般得烈焰燃燒!
燃燒的火焰,產生的煙霧,完全可以迷惑她所看見的一切。
比如,印式悠與尹暮冉明明一點都不算親密的舉動,但是她的火眼可以直接翻譯成兩人相濡以沫、你儂我儂。
所謂的,自主性添油加醋。
自己作死自己!
那麼,結果就是,她看著感覺異常礙眼。礙眼得簡直想將自己手中的高腳杯直接撞在桌麵上給震了個斷,將缺了地盤的高腳杯,哦不,高腳叉。對準印式悠那個混蛋的脖子不停地戳戳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