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式悠坐在鬆田封二身邊,從身邊掏出了份文件袋“鬆田先生,您再去之前,可以先看看這個。”
鬆田封二狐疑地斜了他眼,接過文件袋將之拆開,臉越來越青、越來越黑。
直到整份文件看完,臉色已經是憋得通紅,頭頂似乎都快氣冒煙兒了,最終氣急敗壞地大罵道“他媽的!”
印式悠譏諷地斜視他“想必這份資料裡的內容,鬆田封二先生的大哥也是知道的。”
“你說什麼?”鬆田封二難以置信,“你說我大哥知道?”
他原本憤怒,憤怒的是尹天成的惡心,做買賣就做買賣,還以次充好!這份資料上說的很明白,這個藥物所含的化學物質成分有多少的量,但是最近一次產出的最後一批貨竟然含量已經少了第一批產的三分之一的濃度劑量。
這麼濫竽充數,弄虛作假,他當然相當氣憤!
但是他不明白為何這個男人說他大哥也是知情的!
花這個冤枉錢換這堆混雜了次品的藥物,有什麼好處?
印式悠解釋“花點兒錢,毀了競爭對手,也值了。”
就這麼簡簡單單一句話,讓鬆田封二徹底讀懂了意思。
所以,他哥才會讓他代替他去碼頭那兒交易,交易失敗了,是他這個弟弟的顏麵儘失;交易成功了,也會被查出裡麵一堆的次品!人家會怪他為何他不檢查藥物何不合格!
好啊,真是他親愛的好哥哥!
越想越氣人,氣得他差點失去理智把這文件袋給扯碎。還好及時控製住自己蠢蠢欲動的雙手,隻得氣憤地緊握著這份文件。
印式悠勾起唇,看來目的達到了。
這鬆田封二性子衝動得都不必他再添油加醋逼他一會兒大鬨了。
印式悠目送著鬆田封二走進彆墅,過了會兒,便接到通電話。剛接起,洛基便說“印式悠,你乾了什麼了?”
印式悠反問“什麼我乾什麼了?”
洛基口吻帶著隱隱地興奮“有個人突然衝了進來就指著尹天成的鼻子罵,是不是鬆田封二?看他滿口聽不懂的語言快得和小雞啄米似得,氣急敗壞的。”
洛基心裡爽翻了,他是知道印式悠肯定是把那份報告給鬆田封二看了,畢竟那份報告也是他和林豐達弄得。但是也不至於這麼一份報告會讓鬆田封二那麼氣勢洶洶毫不掩飾的就衝了進來,肯定是印式悠做了什麼才會這樣。
印式悠輕笑“哦,那鬆田封二簡直是超乎我的想象——的愚蠢。”
他想到的是鬆田封二會很憤怒地找他哥,但也會注意下場合,到個什麼角落的。沒想到竟然那麼沒心沒肺的就衝上去指著鼻子罵。
“雖然尹天成聽不懂,不過尹天成看表情也知道他是在罵人,所以整個臉都黑了。好在他們在兩樓,之前尹天成來了宴會廳之後就拉著鬆田潤二上了樓商討事情,也不至於丟人。”
“原來如此,”印式悠準備進彆墅,“奧丁不在?”
洛基淡淡地說“奧丁之前就和我說對這個沒興趣,懶得來。”
“是他的風格。”印式悠繼續說,“你可以離開這裡了。”
洛基有些沒明白他的意思,問,“你說什麼?”
“我說,你可以先離開了。”
“我?離開?”
洛基疑惑。
“接下來的事我來就好,你不用繼續幫我了。”
到底,他還隻是十六歲的未成年,不管如何,他還是不希望一個未成年過分參與,之後會不會出人命,都是難說的。
“未成年不要參與成年人的事情。”他冷淡地說。
洛基“……”
還嫌他參與的不夠多嗎?
還有印式悠你也剛成年好吧!隨便捏個理由搪塞他也不要那麼敷衍好不。
不過既然他都那麼說了,他也沒必要參與接下來的事了,畢竟先前也不過是答應了他們那邊做個簡單的聯絡中間人罷了。
與印式悠掛了電話,洛基看了眼在樓上臉色都不太好的三人,幸災樂禍地笑了笑。
三個中老年人被一個十八歲剛成年的玩,是因為之前太過自負導致輕敵呢,還是本來就愚蠢呢。
搖搖頭,插著褲袋離開了宴會廳。
鬆田封二火冒三丈地臉已經扭曲了,咬牙啟齒地一邊咒罵一邊將文件袋扯開。太過激動的關係,文件袋都有些扯破了,“我親愛的好大哥!你不信我說的是吧?你就自己看看這份文件!”
他將那幾張白紙從文件袋中拿了出來,甩在了鬆田潤二的胸前,“你自己看看!我說的是真是假!”
嗬嗬,他這位好哥哥還以為他什麼都不知道嗎?
鬆田潤二狐疑地撇了他眼,又瞥了眼尹天成,拿起胸前幾張紙,看了看。
接著表情的變化也是越來越豐富,握著文件的手也抽搐起來,從文件後伸出頭來陰冷地望著尹天成。
黝黑粗糙地兩根眉毛皺起來,“尹先生,請您給我解釋。”
這一次,他用著帶著怪異的日本人口音的中文,緩緩地吐出這幾個字。
鬆田潤二並不是不會說中文,隻是說的很爛而已,略知皮毛。
但這件事已經讓他氣憤地直接用中文和他說話。
“我沒聽懂鬆田先生的意思,什麼解釋?”
尹天成還被蒙在鼓裡,隻知道這份文件估計是鬆田封二氣勢洶洶過來罵人的源頭,便說“這是什麼?”
鬆田潤二冷笑一聲,將文件丟給他,這一張張白色的紙上印著密密麻麻的黑字,緩緩飄落在地上。
尹天成也沒管麵子不麵子了,撿了起來看。
做這個文件的人還真是貼心,像是早就打算讓他們幾個看似得,還弄得中日雙語。
尹天成迅速地掃了遍文件裡的意思。
頓時臉黑成煤炭,上頜下頜緊咬,腮幫微突,“這是什麼!我根本不知道!”
尹天成是真不知道,這文件拿出的全是他那批藥物的配方和生產過程,以及後期越來越偷工減料的過程!
他對這方麵不懂,一直都是讓那幾個專業人士搞的,他監管也頂多是時常派派手下去看看進度罷了。
所以他根本不知道他們在裡麵偷工減料!
這群人是活膩了嗎!
他這方麵並不懂,所以也心虛起來,壓根就沒想到或許這其中有些什麼貓膩。
這點,要說為什麼鬆田封二那麼相信印式悠這份文件的真偽,也是因為印式悠之前也就坦明了說過他的父親也參與了這個藥物研發的過程的,那麼能弄到這個報告自然是沒有問題。
尹天成額間冒汗“鬆田先生,您聽我解釋,我也是受害者!我根本不知道這其中的發生了什麼!我一直都是讓我的手下去幫我監察進度而已!”
鬆田潤二氣憤地聽著翻譯的翻譯,眯起了眼,“我憑什麼相信你,現在證據都放在我眼前了,我隻相信我自己的眼睛!”
鬆田潤二笑得殘忍“交易,取消。”
這句話,是用中文說的。
尹天成聽到這四個字的一瞬間,四肢冰冷,血液都停止了循環,感覺腦子裡有什麼崩塌了,仿佛看到自己即將失去的一切,曆曆在目、次次戳中心尖。
鬆田潤二說完,厭惡而鄙視的看了眼絕望地跪在地上的尹天成,準備離開,便被鬆田封二拉住,“哥,你和尹天成的事情解決了,是不是該解決下我們倆之間的了?”
被他這麼一說,鬆田潤二有些不解,“我和你有什麼事情可以解決的?你如果是說給我看了這個報告告訴我真相,阻止了一場虧損的買賣,想要邀功的話,我就謝謝你了,回去多給你點兒錢讓你出去花。”
鬆田潤二當然不知道他弟弟指得兩人之間的事情是什麼,隻是單純的對於自己這個喜大好功愚鈍無比的弟弟推測了下,無非就是想要多點兒錢出去玩兒出去耀武揚威。
鬆田封二當然不買賬了,陰著臉“你他媽當我是傻子嗎?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打什麼主意?”
“什麼什麼主意?你想說什麼?”
對於這個弟弟,鬆田潤二一直都保持容忍的態度,一直告訴自己不要和愚蠢的人計較太多。
“你還裝傻?你真以為我蠢得成豬了你想弄死我我都不知道?!”鬆田封二已經氣得炸毛。
鬆田潤二嘲諷地笑了起來“你確實蠢得像頭豬,我要是想弄死你,早就弄死你了。”
對於氣得失去理性的鬆田封二來說,他隻聽清了他認為正確的答案,因此後半段根本沒仔細聽,便更憤怒了。
“好啊你!你承認了是吧!你一直瞧不起我,覺得我比不上你是吧?你以為如果不是你比我早出生那麼十幾年你能掌權鬆田家嗎你!現在你就那麼想弄死我!”鬆田封二氣得一拳頭迎上去,卻被潤二躲開了。
鬆田潤二抓住了他要行凶的拳頭,也有些生氣了“你他媽的不要無理取鬨!弄死你?你以為我有必要弄死你嗎?就你個大草包我根本就不把你放在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