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棄跟隨阿童的腳步來到側室,正中央擺著一個大大的浴桶,張棄脫了個精光後,全身浸入浴桶中,渾身毛孔都舒張開來。
整個腦袋都埋入水中,熱水漫過浴桶,發出嘩啦啦的清響。
舒暢無比,思緒也隨之清靈起來,張棄在水中屏住呼吸,回想起穿越過來的一載時光。
從一具不知姓名的少年身上重生,為了生存一路風餐露宿,為了躲避官差一路躲躲藏藏,為了尋找機緣輾轉數縣,以及今日與煉氣士交手的命懸一線。
亂世的混亂、無序裹挾著少年流離失所,惶惶如喪家野犬。
說實話,張棄很渴望安定下來。
他也知道,這位杜大人很欣賞自己。
他心底猜測,甚至可能隻要開口決心修煉儒道,自己就能夠有一位大儒做老師。
從此就不必顛沛流離,不再懼怕官兵。
就連之前攆了自己數裡地的兵吏,再次見到自己都得乖乖低頭認錯。
可是……
這會是自己的道路嗎?!
張棄臉上泛起苦笑,搖了搖頭,“病急亂投醫往往都不會有什麼好結果,廟會上所寫的《望嶽》其實也是拾前世牙慧,自己並不適合修煉儒道。”
就算退一步講……
能修仙,為何修儒?
偏房內水汽蒸騰,裝滿熱水的浴桶往外溢流,倏地一道菱形身材從浴桶躍出,爾後迅速換上一套早已準備好的新衣。
換上衣衫的張棄,藍衫烏靴、雙目湛湛,好似翩翩公子。
大廳內油燈獨燃,窗牘上映著一道清臒的人影。
當阿童領著一位蹁躚公子回到屋內,杜陵滿意的微微頷首。
“坐過來。”杜陵很是滿意,拉過張棄的手讓對方坐在身側“你方才想問什麼,老朽一定知無不言。”
張棄也不客套了,點頭稱是“杜大人,這個世界上是不是真的有仙人?”
杜陵眉頭一皺,但還是肯定的點了點頭,繼而開口道“這個世界流派眾多,仙人乃是煉氣士甄至化境的稱謂,在門口那個兵吏就是一名初窺道途的煉氣士。”
杜陵說話間,兩眼觀測著張棄眉宇間的神色變化。
儒修中有一門相麵之法,能夠看穿被相之人真實內心。
即便張棄努力做到神色平靜,可是麵對一位大儒的相麵,張棄真實情緒暴露無遺。
當看到張棄神色中藏著對煉氣之道深切的渴望時,杜陵心頭一陣失望。
張棄忽然問道“杜大人,如何才能修仙呢?”
杜陵當即皺眉,心生製止之意,勸誡道“儒修比煉氣士也是不遑多讓,你能著下《望嶽》這等千古名篇,修煉儒道定然遠勝煉氣。”
張棄搖了搖頭,真心實意道“杜大人,你可知這《望嶽》不是我所著?”
杜陵眉頭更是一皺,鎖成化不開的“川”字,陰雲密布。
心頭有些不快了,哪怕不用相麵,他都知道張棄在說謊。
廟會上,自己不曾問過對方這詩篇來源,卻確信這詩是出自張棄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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