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費十天空隙時間,徐源長將那張複雜得令人眼花繚亂的陣圖,所有空缺處數字全部推算出來填上。
順帶找出夾雜在陣圖中的三處錯誤,並一一修改正確。
他猜測這張陣圖是趙均師門長者,對趙均的考核測試,他看到的應該是其中一部分,另外剩餘部分,趙均自己能夠推算。
他除了九宮陣外,不懂彆的陣法,卻能從數字看出陣圖不完整。
他另外抄錄了一份,按趙均提醒的故意錯漏幾處關鍵數字。
雁過拔毛,家底兒就這樣慢慢積攢出來。
今後或許有用呢?
他沒有當即交給趙均,每回趙均催促時候,隻說“催甚,算得腦殼痛,裡麵有數字陷阱,又要重新來過”等等埋怨之詞,
直到過年前三天,他與學宮寇老先生提了豐厚年禮,告了年假,回到清冷的聚義堂,將那張多截留了二十多天的陣圖交回給喜出望外的趙均。
“八腳兄,兄弟這回的買賣做得有些虧本,費了太多時間,不過也不負所望,全部推算完畢,你再仔細查核。”
他多抱怨幾句,八腳兄後麵指點他學習破陣書籍,便能多幾分儘心。
趙均哈哈笑道:“辛苦徐兄弟,後麵必定不讓你吃虧。”
捧著陣圖往樓上飛去,如獲至寶。
有了現成答案,他需要在密室內獨自清靜複核陣圖數字的正確與否,這難不倒他,
“砰”一聲關上房門,還下了禁製。
徐源長見齊行善在角落處麵壁打坐,沒有上前打擾。
趁著夕陽未落山,出門悠悠返回百林穀去了。
……
清平城東南方向五百裡外。
環雲山深處。
薑湯湯一身黑色衣袍,麵上蒙著掩人耳目黑巾,一抹寒光在空中無聲來回閃爍穿梭,將四處奔逃的低階修士和凡人,屠戮一空。
他眼中流露出嗜血的冷漠。
可惡的俞風舞將他發配到荒山野嶺,他不找點事兒乾,差點要憋瘋掉。
然而一步一步嘗試野外掠殺,和擄掠婦人的刺激,沒有招至任何訓斥責罰,讓他探摸到家族對他行事的大致方向,令他一發不可收拾。
他現在已經可以很熟練地潛伏、追蹤山野裡的修士蹤跡,而不被發現了。
心底深處的惡性徹底覺醒。
許多以前學過的本事無師自通,憑著他三重樓的修為,加上一身防護和攻擊法寶,即便是麵對幾十個烏合之眾散修劫匪圍攻,他站著不動,短時間內,也休想打破他的防護。
他不知滅掉了多少潛匿在深山中的劫修和散修勢力老巢。
嗅著空氣中濃鬱血腥味,他很享受地停留片刻,踩著遍地狼藉殘肢斷軀,往隱秘山洞內裡走去,神識能夠探查到四通八達洞穴的情形。
一道身影剛從後麵拐角處撲出,試圖攻擊,有寒光一閃。
“嗤哢”一聲,頭顱掉落,鮮血噴濺。
薑湯湯腳下不停,沒讓身上沾染丁點血跡,招手收回一柄滴血不沾的小巧飛劍。
就憑這些卑賤修士,想打他的偷襲,門都沒有。
費了不少時間,將洞穴中殘餘凡人和低階修士一一清理乾淨。
薑湯湯推開一間石門,裡麵傳出兩聲女子嬌柔驚呼。
血腥氣湧入暗香盈動房間,黑暗中美人在簡陋床榻上,裹著錦被瑟瑟發抖,飲泣著軟語相求,楚楚可憐。
“大王饒命啊。”
“妾身聽憑大王處置。”
每次清剿完巢穴,剩餘的年輕俏麗女子,便是他發泄心底惡性覺醒後不可抑製邪火的戰利品,並樂此不疲。
薑湯湯渾身燥熱,今日運氣不錯,擄掠到兩個被封禁修為的引氣境娘們。
骨相勻稱,姿色上佳,他仰頭哈哈狂笑一聲。
小半個時辰後,油燈黯淡。
床榻上(什麼)陳橫。
薑湯湯渾身不著片縷,想歇息片刻後再來一次。
突然察覺頭暈目眩,心底大驚,不知什麼時候中了毒,以他三重樓修為,竟然事先沒有發現半分端倪,他已經不是什麼都不懂空有修為的菜鳥。
“嗤嗤”兩聲,寒光過處,半昏迷中的兩女子香消玉損。
“快,舉火,他中毒了。”
“燒死他。”
通道遠處傳來喊叫聲。
薑湯湯顧不得鮮血濺了一身,忙跳下床榻,伸手去抓衣袍,腳下一軟,差點一頭栽倒,心頭驚懼,這毒發作得也忒快了。
低賤的螻蟻,不知給他下的甚麼古怪毒藥?
行好事之前,他還謹慎地檢查過一遍,怎麼事先一點預兆都沒察覺?
伸手撐住身體,哆嗦著從納物手鐲內尋出一個紅色丹瓶,來不及揭開瓶塞,直接捏碎瓶子,將兩顆丹藥一股腦塞進嘴裡,還不及嚼碎便咽下去。
聽得連聲巨響,熱浪滾滾。
“轟隆”,“嘭”。
地動山搖,震耳欲聾。
薑湯湯大驚失色,他嗅到了火油和硝藥氣味。
這處洞窟要塌陷了。
山匪為了引他上鉤,竟然舍棄十數手下性命,布置出死亡慘重的局。
他為自己的大意懊惱,光著腚手忙腳亂往身上套那件寶衣外袍,聽得爆炸聲從遠而近一路轟鳴而來,聲勢恐怖緊迫。
洞頂出現觸目驚心的裂紋,簌簌往下掉落碎石,隨著一連串巨響,不堪山體重負猛然往下塌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