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士兵拿著竹簡小心翼翼遞過來,“將、將軍,小、小的想、想想告訴阿、阿母……”
韓信這家夥平日喜歡端著臉,表情比較嚴肅,士兵是個膽小的,結結巴巴說了半天也沒能表達清楚自己的意思。
“莫慌張,我現在雖是將軍,幾月前也同你等一樣,以小小的戍卒身份運送糧草來此,你且當我是袍澤即可。”
韓信儘量表現得和顏悅色。
那士兵聽完,一臉不可思議地問道,“幾、幾個月前,那差不多是和我同一批過來的,將軍那時真是個小戍卒?”
韓信今日顯然是有備而來,取出一個代表普通戍卒身份的木牌給他看,“這便是我服役時,縣裡發的木牌。”
那士兵看了看自己腰間掛著的牌子,除了上麵的字不一樣,其他都一模一樣。
他立即放鬆下來,十分興奮且好奇地詢問,“那你是如何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由一個戍卒變成將軍的?”
韓信把自己這一路上的機遇編成了段子,講給士兵聽,當然這個段子是稍微修改過的。
總之,他說的是一個普通人如何一步步爬上將軍位置的勵誌故事,柴勇等人在一旁適時附和一二句,完了柴勇也說起了一個屠夫的升級之路。
鐘離眜則說起了自己本是刑徒,後來跟隨韓信,翻身農奴把歌唱的故事,聽得周圍一眾士兵熱血沸騰。
“有誌者,事竟成,隻要跟著韓將軍,什麼公士上造都是小意思,等戰事結束,咱們這些人怎麼著也得是不更以上,方能對得起咱韓將軍的名頭。”
氣氛烘托得差不多了,柴勇開始吹牛。
安排在人群中當托的淮陰戍卒也起哄起來,“原來之前那個帶領區區九十三人斬首六百餘級之人是韓將軍啊?”
“這事我之前也聽說了,六百首級算什麼,關鍵是九十三人隻死了三個人。”其中一人著重強調了一下死亡人數,好叫這些人知曉,跟著韓信,生命還是很有保障的。
“天呐,這簡直是不可能做到的事。”
“怎麼不可能?韓將軍方才不是說了,他便是因此被提拔上來的。”
“原來世上真有一步登天之事!”
“我不敢求有韓將軍這樣的成就,能掙個簪嫋、不更回去,就是光宗耀祖了。”
“好好跟著韓將軍,爵位不是夢想!”
“將軍愛民如子,親自為我等寫信,跟著他不會有錯。”
“哎呀,我要在信裡加一句,這信是將軍親手為我寫的,阿母看了必定會很高興!”
幾個勵誌故事,幾封韓信親手寫的書信,成功激發起了士兵們的鬥誌和信心。
今日之後,《戍卒的逆襲之路》《屠夫的升級之路》《刑徒的翻身之路》,三個故事在軍中廣泛流傳開,蒼梧地區的士氣竟然比剛來的第一年還要高昂。
“師父曾說過,視卒如嬰兒,故可與之赴深溪;視卒如愛子,故可與之俱死,我覺得,視卒如友人,故可與之嘮家常。”
柴勇咧嘴念叨著,悄悄給白芽兒寫了封信,又拿一封空竹簡放在韓信案幾上,“師父,給師母寫兩句吧!”
韓信猶豫了一下,提筆,快速在上麵寫下四字,“安好,勿念!”
柴勇把信拿過來,悄悄在後麵補上一大段話,直到寫不下了,才意猶未儘交到東海郡、淮陰縣的收信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