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信點了點頭,“那你便去前頭喊兩句,三日內若真有人開城,算你一半功勞,來我身邊做個文吏。”
陸賈有些驚訝地看向韓信,一半功勞,是不是給得太多了?
從去年被征來南方,自己一直在尋求用武之地,卻始終沒有機會。
今日這事,即便沒辦法讓叛軍相信將軍能免死罪,最後其實還是會有人投降的,隻不過讓他等相信了,幾率稍高一點而已,將軍竟然直接給一半功勞,還把自己調到他身邊當文吏?
陸賈提出自己的疑惑,韓信道,“軍中識字之人本就不多,似你這般博學之人就更少了,再說了,伱這瘦弱之軀也搬不動石頭,不如就拿筆杆子吧,此事就這麼定了,回去收拾自己的東西,今日便來我帳中。”
陸賈明白了,將軍這是有意提攜,他從石頭上站起,躬身一禮,略有些激動地說道,“將軍知遇之恩,賈感激不儘!”
“行了,快去前頭助戰阿勇,他怕是頂不住了!”
“屬下這就去!”
陸賈挺直了腰背,腳上帶風朝前頭跑去。
…………
“城下那什麼韓將軍真有十萬大軍嗎?”
“他真的已經招降了南邊的越人?”
“南邊真都被平定了嗎?”
“不是說西甌那邊吃了敗戰嗎?到底哪個消息才是真的?
陽山關內,叛卒們自己任命的寨主緊急召集手下議事,隨著五百主們幾個問題的拋出,帳內眾人皆陷入了沉默。
這幾個問題,沒派人去外麵各處走一圈,誰知道是真是假,站在高處望過去,湟水河畔密密麻麻的都是人,一路往北延綿,根本看不到頭,就算沒有十萬,四五萬應該也是有的。
而關內隻有三千多卒兵,那一萬多民夫在關口築好的次日,便全被殺了。
不是他們心狠,從決定叛亂那一天開始,他們就已經沒有退路了,為了節省糧草,以待南邊秦軍徹底敗亂,他們隻能殺了這些已經沒什麼用的民夫,給自己多留些活路。
“這什麼韓將軍什麼來頭?此前從未聽說過軍中有這號人?”
“是啊,蒼梧主將不是趙佗嗎?番禺不是任囂嗎?這哪裡冒出來的韓將軍?”
“你說,他會不會和我們一樣,也是叛軍?”
接二連三的問題被問出來,不過卻沒有一個人能給出準確答案。
“他肯定不是叛軍,若真是叛軍,來征討咱們的目的何在?”
“自是來搶糧草的。”
“你是不是傻,咱們自己都快斷糧了,哪來糧草給他搶,而且他們是從長沙方向來的,不可能連長沙這邊也都叛亂了。”
“那真是來討伐咱們的,怎麼辦?數萬人,強攻的話,咱這倉促間架起的牆,定是頂不住,南邊任將軍肯定也來圍堵,咱無處可逃了。”
“不然降了吧,或許他真能向陛下求情,饒了我等。”
“沒糧了,咱降了吧!”
“降屁,那什麼韓將軍根本就是糊弄人的,他保不住咱。”一直沉默的寨主怒喝道。
一名五百主跟著附和,“是啊,他此番若真饒了我等,開了先例,日後但有叛逆,臨到跟頭投降是不是都能免死,他還如何樹立威信?”
另一人道,“那人不是說了,可以求陛下特赦,那什麼嫪毐謀害陛下都能得到赦免,我們為什麼不行?”
“我不想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