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愛不摧!
也許是有了一本值得琢磨的書看,時間過得還真是快。等葉書冉手機響起,對方說是方副總派他過來的,姓喬,她看了下時間已經是接近十點鐘了。她說“喬先生您好,請您到咖啡廳的二樓,這兒隻有我一個人。”
喬先生走到樓梯口,看見一個年輕的女孩兒站在那兒,看著他。原來方副總給他派了這麼個美差。
待他上了樓來,葉書冉笑盈盈地開口說“方先生,我是葉書冉。”
“我叫喬東。因為我們家住在橋的東邊,所以我的名字也是這個意思。”他握了一下葉書冉伸出來的手,冰涼的。
葉書冉引導他去了座位上,看著喬東把那個小小的拉杆箱立在一邊,驚訝地說“不會這一箱子都是我要熟悉的資料吧?”
喬東把箱子放平,拉開拉鎖,說“還真是。方副總說讓我過來給您講解如何寫立項報告,我詳細問了一下是哪方麵的,他說恐怕要從一個項目的開始到結束完成的所有內容都需要給您講一講。我臨時去檔案室找了這套完整的資料出來。如果不是方副總打招呼,這些資料是拿不出來的。”
葉書冉把已經涼透了的咖啡連著那本《日下舊聞考》一起放到了自己旁邊的椅子上,騰出整張桌子,上麵一下子就堆上了好多好幾本厚厚的資料。
喬東問她“你們是要做一個什麼項目?”
葉書冉說“我就在旁邊的這所大學工作,我們學校要在北區建一個新校址,我就在北區籌建辦公室工作。說實話,今天等於我第一天上班,這個項目進行到哪兒了我也不知道,我的領導在出差,交給我的任務是熟悉寫立項報告。”她指了指這兩堆尺高的文件,說“看來沒我想的那麼簡單,嚇到我了。”
喬東笑,說“真巧,我女朋友也是這所學校的,她是老師。這個咖啡館我昨天還來過,不知道樓上彆有洞天,以為這上麵是不開放的。”
葉書冉覺得真是巧,方顥澤派他過來,大概也並不知道他的女朋友就在這個學校工作。“這麼巧,中午叫你的女朋友出來一起吃飯吧?”
“我可不能假公濟私,今天是外派出來工作的。方副總說午飯讓我請您,他給報銷。”
“打住,能不用‘您’這個字嗎?”葉書冉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喬東,說“我好像沒比你老,跟你也沒有位階關係,我們倆互相叫對方的名字就可以。”
喬東覺得跟葉書冉這樣“您”啊“您”的叫起來是彆扭的很,於是決定叫她的名字。
葉書冉問他要喝點什麼。
喬東之前見葉書冉把那杯一動未動的咖啡放到一邊,於是說“我們倆點一壺梨茶如何?他們這兒的果茶都是現製的,梨茶不太甜,又滋潤清火,適合我們倆今天比較費口舌的工作。”
喬東是個好老師,說學校拿地建設校址跟一般的房地產開發一定是有差彆的,但是他準備以最基本的流程為藍本給她講析,以這個項目為例,分前期準備和行政審批兩部分。
葉書冉像個勤奮好學的學生,認真地記筆記,也認真地發問。剛講到計委審查立項這一部分,就被電話鈴聲打斷。
葉書冉從旁邊椅子上摸過手機一看,是何摧。她略一想,跟喬東致歉之後接通了電話。
葉書冉的電話接通,何摧鬆了一口氣。
他就怕她還鬨著脾氣,連電話都不肯接。昨晚他心情特彆糟糕,自從和葉書冉在一起之後,他們從來沒有鬨過任何不愉快。可是昨天葉書冉冷淡粗暴地掛斷他的電話,讓他覺得不可思議,她怎麼會這麼對他?他唯一能想通的,就是他不該猜到方顥澤也許要有求於她,還什麼都沒對她說。也許,不利用她的任何身後背景是她與人交往的底線。他也不是不可以直接問她能不能幫方顥澤一個忙,隻是還沒有想好,還沒來及或者不到該說的時候,一切就這麼發生了。她沒把鑰匙帶在身上,沒進來房門,就可以對他如此發脾氣、玩失蹤?這其實隻是她的疏忽,好吧,也可以說成是他們倆的疏忽,為什麼會演變到眼下狀況?他想起來在向她表明心意之前,那個讓他忽然覺得他們將“恩斷義絕”的那個電話。她冷的時候,真的是很讓人發寒的。
後來,他煩躁、無頭緒,開始做ca考試的真題。中秋節過後的第一個周末就要考試了,連半個月的時間都不剩。原來計劃用來業餘學習的時間分了一部分給葉書冉,雖然她會體貼地在晚上提醒他學習,但是她在的時候,他很難不分心。計劃總是趕不上變化。一年前的這個時候,他根本沒有想到自己會喜歡上一個女孩,開始一場曲折的追求和戀愛;他也從來沒有想過“從此王子和公主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之後也會有冷戰。
等鬨鈴響起,他才發現天已經亮了,竟然衣帶未解地熬了一個通宵。那一刻腦袋是麻木的,他關掉鬨鈴發了一會兒呆,才想起來該去廖琪琪家裡接爺爺去醫院,趕早做各項檢查;該找葉書冉和解;該在公司把他們昨天提交出來測試的產品給扔回去;該和要離職的那位骨乾好好聊聊。但是他馬上要做的,是洗個澡,換了這身昨天早上為了見葉書冉的小姨而換的拘謹的衣服。
在衛生間洗澡的時候,他看見葉書冉那一堆占領了洗手池架子的瓶瓶罐罐,抑製不住地想她了,今天是她正式上班的第一天。本來,他有禮物送給她的。
從醫院回公司的路上,他疲憊得幾乎想翹班回家睡覺。一進辦公室,他就對陶桃說要一杯濃濃的咖啡,迅速地把早上的電郵、桌子上待批的文件處理好,也不顧燙口,把那杯速溶咖啡給喝了。他邊播電話邊想他得在辦公室備一台咖啡機,他受不了速溶咖啡這種古怪的味道。
葉書冉輕輕地“喂”了一聲。但是,他聽得出來她依然是冷漠的。因為她平日接到他的電話,這一聲“喂”充滿愉悅和期待的情感。
“在忙嗎?”何摧問。
“嗯。”
“到後勤報到了?”
“也不算報到,不過有工作任務派下來了。”
“我剛到公司,早上送廖爺爺去醫院,做了一些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