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每一字每一句都觸動著莎夏的內心,令她的心無不在顫動。
她那已黯然無光的內心世界,突然點燃一束光。
與他這陣子時日相處,莎夏了解桐源彌生的性格,溫順無爭,總是抱著冷靜地態度審視著琥珀城,甚至到了冷眼旁觀的地步。
可他此刻為自己而憤怒,在自己幾乎被萬夫所指的時候,唯有桐源彌生站在她這一邊,為她爭辯。
就在桐源餘怒未消時,一隻柔若無骨手掌拉住他的手腕:
“夠了,我們回去。”
莎夏垂著眼簾,製止他的憤怒,低聲說道。
桐源有些錯愕,見莎夏顯得有些落寞,他皺眉點了點頭,冷視著這些噤若寒蟬的人,懶得再搭理,與莎夏徑直離去。
原地,等莎夏與桐源彌生離去後許久,悄然無聲的人群響起略微嘈雜的聲響,人們眼神複雜,回味著這場滑稽的鬨劇,竊竊私語,彼此交頭接耳,嘀咕著什麼。
有人愧疚、有人迷茫、有人仍舊憎恨、有人到崩潰的邊緣。
這場悄然無息收尾的鬨劇,卻如同南美洲的蝴蝶扇動翅膀,將掀起一陣狂亂的暴風。
……
回到營地,不知怎地,塞西莉亞、羅納等人上前急忙關心地詢問,上前談話才知原來先前發生的事,已傳遍了城池,就連營地內的騎士們也得知。
還剩餘在營地的,無一不是最忠心於莎夏的騎士,聽聞那些愚昧的人民險些用輿論逼迫莎夏出城赴死,換取他們生存時,騎士們頓時火冒三丈,不由破口大罵,直言白白犧牲了那麼多弟兄,拯救的卻一群不知恩情的白眼狼!
麵對眾人的關心,莎夏神情恍惚地望著他們,半響,才輕輕道一句沒事,默默回了屋子,留下一群不知所措的騎士們。
他們對視一眼,麵麵相覷,大概猜到了莎夏此刻的心情。
一直以來,信念那麼純粹的莎夏,一直以守護人民為己任,持之以恒,十數年如一日,從未改變。
可卻在今天,險些被親手守護的人民用輿論將她逼迫出城赴死。
可想而知,莎夏的心情是如何的低落。
零星的騎士們呆坐半響,茫然的持著劍張望著蕭條的街道,經過這一鬨,隻覺得琥珀城的局勢更加飄搖,前途一片渺茫。
即便是最為鎮定的軍團長安格斯,也不由有些意興闌珊,隨意依靠在門框邊遠眺著日落,已沒有心情去嫉妒為何莎夏總是叫桐源在身邊。
夜幕降臨,冷清的琥珀城變得更加寂靜。
城牆上,三三兩兩的衛兵們擔憂地望著遠處圍城的薔薇大軍,生怕對方重振旗鼓,再次攻城殺來。
曾有三百騎士的營地,此時僅剩數十盞油燈點亮,顯得頗為冷清。
望著隔壁緊閉的木屋,沒有亮起燈火,桐源皺眉,不由有些擔心莎夏的狀況,生怕她因心情低落而作出不理智的事,四處尋找,最後終於在營地外不遠處的一處草坡上找到了屈腿而坐的少女。
她披著單薄的襯衣,勾勒出纖弱的嬌軀,與白日裡英姿颯爽的騎士長的姿態截然不同,若平日裡的莎夏銳利得像一把鋒利的劍,此時,仿佛一朵憔悴的花骨朵。
莎夏聽到身旁傳來輕緩的腳步聲,知道有人前來,但並沒回頭。
她那雙澄澈地瞳孔,毫無思緒地仰望著漆黑朦朧的夜空,迷霧仍在持續。
莎夏忽然好像看星星,她突然很想看一次繁星閃爍的夜空,好像看一次綺麗的夜景。
那樣,她迷茫的心情或許會好上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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