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什麼不懷疑你,幼時的我們身為玩伴,無話不談,可相隔多年,你從遠方歸來,擁有著神秘的力量,成為劍之騎士,不僅如此,自你到達琥珀城後,城中極為巧合的發生了一連串的大事!”
“埃布爾研究[魔法師手劄]的禁忌暴露,代表罪證的魔法師手劄卻在你進入房間後神秘消失,蒼之騎士團與城主貴族對立,隨後,薔薇大軍攻城,一切的一切,無比的巧合。我是否可以認為,埃布爾背後神秘的魔法師,便是你,時機成熟,便主動暴露埃布爾研究魔法師的事,成功挑起騎士團與貴族的對立,再薔薇大軍攻城時,裡應外合?”
麵對莎夏的質問,桐源笑了笑,的確,這些一連串的事情的確看起來極為的巧合,而且統統是在自己進入琥珀城後數日發生的,看起來的確非常的巧合,巧合到簡直像是一個充斥著陰謀的故事。
從旁觀者的角度,與莎夏離彆多年的自己出現在琥珀城,與薔薇大軍突然到來,詭異莫名。
見桐源仍然沒有絲毫要悔改的意思,莎夏痛苦地半閉眼眸,呢喃自語:
“即便你是我的好友,但犯了錯,我也無法違背信念放過你。”
接著她厲聲嗬斥的口吻,動人心魄:
“越前彌生,不要逼我!”
莎夏語氣淩厲,借著月光的餘暉,看清她清澈的眼眸裡蕩漾著晶瑩的水霧,少女的語氣卻蘊含著令人動容的痛苦與掙紮,手中緊握的聖劍杜蘭德爾猛地推進,深深刺破桐源彌生的脖頸。
猩紅的液體,新鮮刺目,散發著血液的芬芳,順著杜蘭德爾的劍刃緩緩流下,染紅了木屋的地板。
聖劍杜蘭德爾無堅不摧,更遑論桐源彌生脆弱的性命,在號稱劍之勇者的莎夏麵前,此刻的桐源毫無還手之力,隻要莎夏再用力,便能斬下桐源的頭顱。
即便如此,桐源仍舊沒有感到驚慌失措和害怕,或許對伊芙妮雅頑固的正義有些失望。
寂靜無聲的木屋內,鮮血卻劍身滴落的聲音尤為刺耳。
凝視著莎夏赤誠的眼眸,流露出凜然的正義,試圖逼迫著他悔過,摒棄[魔法師]時,桐源輕輕笑了:
“現在的你,與白日那些愚昧的人民有什麼區彆?”
桐源平淡地話語,卻如同驚雷在莎夏耳邊炸響,柔軟的心猛地戰栗,想到下午被自己所守護的人民逼迫時,孤立無援的她仍舊記得心中的迷惘與絕望,而那時,隻有桐源站出來,憤怒地為自己據理力爭,即便遭受萬夫所指也在所不惜。
莎夏無法忘記那時的迷茫與絕望,黑暗中唯有桐源給予感動她內心的溫暖。
可此刻,她卻將劍毫不客氣地指向桐源,指向曾經為自己說話的人,劍拔弩張,甚至劍刃破開他的脖頸,染紅了地麵。
就像桐源彌生所說,此刻的她,與白日那些愚昧的居民有什麼區彆?
“但是你犯下了大錯,是正義所不能容許的,我必須要審判、審判……”
莎夏咬緊銀牙,顫抖的手卻再也握不緊杜蘭德爾,心臟痛苦地抽搐著,後麵的話,始終無法說出。
她的眼眸再也無法逼迫桐源與她對視。
因為莎夏瞳孔裡清澈的湖泊,已蕩起驚濤駭浪。
“我沒有與[魔法師]、薔薇大軍勾結,我所作所為,從來沒有違背自己的良心,甚至,我可以說,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
鮮血滴答濺落,少年卻目光沉穩地凝視著莎夏,淡淡地開口:
“如果現在,你依然認為我有罪,依然選擇要審判我,我無話可說,請用聖劍杜蘭德爾斬下我的頭顱,給你所謂的正義一個交代。”
少年平淡地昂起頭,閉上雙目,他不再解釋,也不屑再解釋,引頸受戮,不作任何的抵抗,隻待聖劍杜蘭德爾斬下他的頭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