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見你。”
“......彆說多餘的話,我給你開門。”
過了十多分鐘,淺霧櫻穀把門打開,給以往人的印象不同,她身上穿著稍長的白色襯衫,下身穿著淡藍牛仔褲,本是披散的黑長發被邦成一束垂在胸前。
“櫻穀同學,如果我想上衛生間的話,需要帶指南針嗎?”柏源澤上下巡視著麵前的少女問。
淺霧櫻穀那張清麗可愛小臉上的眉頭一挑:“我還是關門好了。”
柏源澤急忙擋住要合上的門說:“再給我一次機會!讓我進去。”
淺霧櫻穀輕蔑的視線刺著柏源澤:“在一個獨居少女的家門前守點什麼的,為什麼我要讓這種喪心病狂的人進我家。”
“可我已經在外麵吹冷風吹了一夜喔。”柏源澤認真地說。
“......就一次。”淺霧櫻穀用那變得鬨彆扭似的小孩語氣說。
◇
房屋的擺設和上一次和月乃雪兔獨處時一模一樣,唯一沒去的就是淺霧櫻穀的閨房。
柏源澤直接走到廚房,看著整潔的洗碗池說:“你肚子餓了嗎?我的蛋包飯很有一手。”
“我的食材還能撐兩天。”淺霧櫻穀坐在沙發上說。
柏源澤側過頭問道:“櫻穀同學為什麼不出門?”
淺霧櫻穀富有光澤的櫻唇吐出混雜呼吸的話:“......不用你管。”
“就彆說這種嘴硬的話了,明明情況很糟糕吧。”
“說了不用你管,沒聽見嗎?”
“難道你還沒有認清現實嗎?自己身上出現的事情。”柏源澤不依不饒,或許是因為能量飲料的原因,他敢什麼話都說。
“......你很煩人啊,柏源。”淺霧櫻穀忽然揚起冷冷的視線看著他。
“那是因為你根本就不坦率吧。”
淺霧櫻穀有些激動地從沙發上坐起說:“哈?你這句話的意思是怪我咯?”
柏源澤搖搖頭說:“不是,我隻是覺得出現意外的話能和我說就好了。”
“你彆插手多餘的事情。”
淺霧櫻穀那靜謐又有威嚴的聲音,比先前的否決來得更加冷漠。
柏源澤隻感覺臉上有些冷,這或許就是世人經常說的「熱臉貼冷屁股」了。
但他還是繼續開口說:“是因為我根本就不知道你發生了什麼嗎?”
“對,你明明什麼都不知道就彆總是插手,顯得你很自大,以為什麼都懂一樣,我最討厭這樣的人。”淺霧櫻穀顯露出不耐煩的情緒。
“不過很遺憾,我知道你現在有兩個人格,在晚上的某個特定時間是霧下千姬主導,白天的某個時間是你來主導,沒錯吧?”
“——?!”
聽了柏源澤的話,淺霧櫻穀臉色大變,看向他的神情滿是震驚。
看著她驚愕的表情,柏源澤的神色稍微暢快了一些:“明明身體是自己的,卻被虛構出來的人物奪取,最讓人無法接受的是,世界竟然在慢慢包容接受現狀。”
霧下千姬對於淺霧櫻穀來說,應該隻是工作的一部分,是成功路上的裡程碑而已。
“你無法接受身體慢慢被另一個人所占據,在錄音現場和工作人員起了衝突,本以為休息一天就好,結果卻發現霧下千姬依舊占據著身體。”
“......”
“你把自己關在家裡,但是不安會隨著逃避而增長,恐懼會隨著逃避而懵生。”
淺霧櫻穀瞥開視線,凝視著落在地板上的一縷陽光:“你好囉嗦。”
“把自己都拋棄的話,感覺是不是會更輕鬆一點?”柏源澤麵不改色地說。
“你閉嘴可以嗎?彆擺出一副閱曆老人的姿態,很煩人。”
“因為你現在像不敢出門的小孩子一樣,如果說我是閱曆老人的話,那你就是幼......”
然而話還沒說完,室內就傳出刺耳的聲響,數秒後,火熱的痛楚一陣陣刺激著臉頰。
看上去柔弱的身體揮出的巴掌,威力超出柏源澤的料想。
淺霧櫻穀粉紅色的唇瓣傾瀉地不滿:“你為什麼能這麼輕鬆的說出這話啊!”
“......”
“你僅僅隻是因為流言蜚語就退出了棒球社徹底放棄了不是嗎!而我現在卻要被另一個人占據身體!明明我才是淺霧櫻穀!你那點事情又算得了什麼啊!你有什麼資格說我啊!”
“我無法理解!我無法理解!為什麼我會被一個配音角色束縛住啊!我隻要一出門,向我打招呼的永遠會說「霧下千姬」,可我根本就不是她啊!”
“......”
沉默了十多秒,柏源澤靜靜地站在原地,淺霧櫻穀咬牙切齒的表情,讓他覺得好苦澀。
他沒想到淺霧櫻穀會知道他退出棒球社的事情,當初作為湘北立中的王牌打擊手,有望衝擊縣前三強,但是因為輿論的問題,他不被接納。
但是柏源澤並沒有感到難過,因為棒球本身對他來說隻是初中的一部分,將來不會為之奮鬥。
柏源澤難得嚴肅地繃著臉說:“我退出棒球社是因為覺得沒有為之奮鬥的理由了,但你不一樣,你熱愛著聲優的工作吧?”
“......”
“既然熱愛的話,就更不應該輸了。”
“說的輕巧。”淺霧櫻穀總覺得肺部像是被灌了鉛般沉重,心煩意亂的情感占據了她的思緒。
“覺得自己更厲害就大膽地反駁就好了,櫻穀同學比我更厲害,這麼簡單的道理能懂的。”
“......我當然知道。”淺霧櫻穀為難地撇開視線,之後心有愧疚地看著他說,“疼嗎?”
柏源澤抬起手捂住臉說:“疼到想哭著大喊出來,可是剛才的氣氛不允許,明明我的父母都不忍心打我。”
淺霧櫻穀靜靜地垂下眼簾:“.....對不起。”
“我沒聽見。”
“對不起。”
“說了沒聽見。”
“什麼啊,你還要我怎麼樣啊,你也不可能想打我一巴掌吧?”淺霧櫻穀揚起泛紅的雙頰麵向柏源澤。
“我的愛就讓你這麼有恃無恐嗎?”柏源澤歎了口氣。
淺霧櫻穀一聽臉更紅了,急忙反駁道:“才、才沒這回事,是因為你不會打女生吧?”
“可按一般來說要用行動表示吧,比如獻上治愈魔法的親吻之類的。”
“這個就算了。”
“嗚嗚,好痛——”
“現在演戲也晚了。”淺霧櫻穀隱晦地瞪來嫌棄的視線,“再說了,是你自己直入主題的,彆一副全是我錯了的樣子。”
“因為不那樣的話你根本不主動說出來啊。”
淺霧櫻穀伸出來手死死把柏源澤的臉頰往兩邊拉,微微眯著眼睛說:“區區柏源已經想著誘導我的話了啊?”
“疼疼疼~~~”
就在柏源澤沉浸在自以為的調情中時,淺霧櫻穀鬆開手,正經地說:“柏源,今天霧下千姬出現的時間,估計是晚上七點。”
柏源澤意猶未儘地揉著臉頰說:“今天是什麼意思?”
淺霧櫻穀深吸一口氣:“在京都的時候,她首次出現的時間是晚上十一點,持續時間隻是半小時,但接下去每天她都會提早半小時甚至一小時。”
柏源澤點點頭:“也就是說,她出現的時間隻會一天比一天早。”
換言之,隻要世界這麼一直運轉下去,霧下千姬總有一天就能徹底占據淺霧櫻穀的身體。
到那時,淺霧櫻穀的人格將徹底消失。
柏源澤看著冷靜的淺霧櫻穀,忍不住笑出來:“櫻穀同學安靜下來還是挺可愛的嘛。”
淺霧櫻穀不知是不是對這句話不滿,嘴巴噘起來:“我生氣的時候就不可愛了?”
“超可愛。”
“嘁,我才不信,你絕對是在惹我開心吧?”
“我為什麼要讓躲了我好幾天,還讓我吹一整晚冷風的人開心啊。”
淺霧櫻穀纖長的睫毛微微顫抖,雙手不自然地交攏:“我剛剛不是給了你甜頭嗎?”
柏源澤嘴角一咧:“指的是餘溫尚存的巴掌?”
“是進我家的門。”淺霧櫻穀瞪了他一眼。
“我什麼時候簽訂了這種不平等條約?”柏源澤無奈地低著頭,“我做這些到底圖的什麼啊......”
淺霧櫻穀見他垂頭喪氣的,視線瞥向它處,聲線伴隨著微微的顫抖:“我躲著你還打你是我的不對,原諒我好嗎?”
“感受不到誠意。”
“我真的有在反省,請原諒我。”
柏源澤雙手抱臂,樣子有些眉飛色舞:“說到道歉當然要女仆裝道歉才可以啊。”
淺霧櫻穀身體倏然緊繃,臉頰紅潤地低著頭說:“......那就一次,當做賠禮。”
“啊?真的?那我要再加一個高開叉巫女服,不能穿絲襪,腿要露出來。”柏源澤沒想到會這麼順利。
淺霧櫻穀立馬投來輕蔑的視線:“你是怎麼想到這種讓人感到胃疼的道歉方法啊?”
柏源澤被這種視線刺的有些享受,說:“那,約會可以嗎?”
“就這樣?”淺霧櫻穀投來困惑的視線。
“櫻穀同學想更刺激的嗎?那還是穿高開叉巫女服。”
“我不想穿。”淺霧櫻穀伸出手拽住柏源澤的製服領帶說,“到底是什麼驅使著你說這種話的啊?”
柏源澤就像被捏住七寸的蛇:“雖然不好意思說,主謀是姓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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