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泰慌了。
生怕方誌學一時想不開，在法官麵前撒謊，否認他自己的犯罪事實，然後又被對方石錘。
如果僅僅是這樣也就算了。
怕就怕方誌學萬一到時候頭腦不清醒，為了減輕追責，把自己也拖下水，甩鍋是作為辯護律師的他讓他這個當事人作偽證的，那熱鬨可就大了。
對方刑期加重不要緊，搞不好自己也要被送進去。
真要這樣，那他周泰的名字，絕對會成為業內的傳奇。
接個案子，混口飯吃而已。
他可不想到裡麵去深造。
半個小時後。
法官和和全體審判員商討案情之後，重新回到了法庭。
隨著法錘再次舉起落下，庭審繼續。
庭審發展到現在這個樣子，作為辯護律師的周泰，即便想要力挽狂瀾，也已經徹底無能為力了。
他隻是個律師而已，不是神！
即使在最後的陳述環節，方誌學按照周泰的交代，痛哭流涕地進行懺悔，由於他在這次案件中的種種作為以及所造成的影響，最終得到了一個五年零四個月的勞動大禮包。
直接突破了三年以下的極限。
塵埃落定！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
在周泰的警告之下，方誌學沒有再搞出什麼幺蛾子，也沒有熱情地邀請他一起進去坐坐。
從法院出來，再次碰到沈清和葉向陽，周泰隻感覺臉上火辣辣的。
進去之前還滿懷信心地要幫自己的當事人爭取一個最輕的刑期，結果因為某種“不可抗力”的人為因素，直接就三年拉破了。
連自己都差點搭進去。
丟人呐！
想了想，周泰還是走了過來。
“沈律師，領教了。”
“非戰之罪！”
周泰聞言苦笑。
這次的案子，確實不是他能夠左右的。
換成其他的人來，估計也得栽。
但凡方誌學能夠毫無隱瞞地坦白，完完全全信任他，他也不至於在法庭上那麼被動。
但不得不承認，沈清的這一波連環操作，著實把他給打懵了。
進退有據！
即便是方誌學不背刺他，就憑沈清做的那些準備，想要獲得減刑估計也不可能。
還真的是……
視線落向沈清身旁的葉向陽，周泰收拾好情緒，從身上拿出一張頗有質感的名片，然後遞過來。
“葉記者，久仰大名。”
看了眼在場的沈清，周泰對著葉向陽露出笑容，“以後你有需要的話，也可以找我，從業多年，經驗還算豐富，今天是例外，價格包您滿意，絕對實惠。”
見葉向陽接過周泰的名片，沈清的目光從他們兩個身上掃過，微微眯了眯眼。
當麵搶生意？
似乎感受到了沈清不善的目光，周泰遞完名片後，就直接開溜了。
“葉記者。”
這時，守在外麵的水榮看到周泰離開，走了過來。
“老水，感謝你今天出庭作證。”
“葉記者，我應該謝謝你才對，要不是你提醒，我說不定也進去了。”
想到今天被判了五年零四個月的方誌學，水榮一陣後怕。
要是當初忍不住受了誘惑，糊裡糊塗成了對方的同夥，說不定今天進去的人裡麵也有他一個。
“水先生，你好！”
“沈律師。”
麵對沈清的主動打招呼，水榮顯得有些局促，明顯不如在葉向陽麵前自然。
沈清也不在意，開口說道：“據我了解，方誌學曾在網絡上泄露你的姓名、住址等個人信息，已經侵犯了你的隱私權，雖然沒有造成嚴重的後果，構不成犯罪，但對你構成了實際的民事侵權，你其實可以通過法律途徑向對方索取一定的侵權賠償。”
“這……”
“如果需要的話，你可以委托我出麵幫你處理。”
“……”
見水榮沉默，知曉他心中的顧慮，沈清看了眼身側的葉向陽，微微一笑。
“我們律所也有免費的法律援助服務。”
“不收錢！”
……
回到家。
經曆了下午的庭審，回想起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葉向陽頗多感慨。
一不小心，就送了個人進去。
互聯網具有匿名性。
每個人可以在網絡上扮演自己想要扮演的角色。
一旦無法學會克製，借助網絡隱身，人性中的幽暗部分得到釋放，難免會一些做出傷害彆人的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