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隋汴梁!
一聲炸雷,驚醒熟睡的人們。
皇城中,身穿龍袍的男人躺在龍榻上閉目養神。
大隋皇帝楊廣,眉頭緊鎖,不知在思索些什麼。
燭光不斷閃爍,皇帝緩緩睜開眼,看向宮殿外麵的天空。
一旁服侍的太監仿佛吃透了皇帝的心思,說道:“陛下!此刻皇甫將軍應該已經將陳府圍得水泄不通了。”
皇帝擺了擺手,有些疲憊地說道:“朕是否做得太過絕情了?”
太監頓時噤若寒蟬,不敢接話。
“他陳應龍知道個屁!”忽然,皇帝破口大罵,“朕的天下,朕能不知?朕能不惜?”
罵完,劇烈地咳嗽了起來。
……
夜黑風高夜,殺人放火天。
一隊隊士兵舉著火把,從城中的街道湧出。
一聲聲悶雷,急促的腳步,今夜注定是個不平常的夜晚。
被驚醒的人選擇閉門不出!
陳府門外,一身穿黃金戰甲的將軍坐在棗紅色駿馬上——皇甫偃,大隋鎮國上將,魏國公。正凝視著眼前掛著喪幡的府邸。
“皇甫將軍,陳府已經包圍,請下令破門。”左手邊一甲士抱拳道。
皇甫偃揮了揮手,說道:“再等等!”
等的不是最終結果,是陳應龍他自己的尊嚴。
“吱呀!”
陳府大門開了。
走出一身穿青色長衫的儒雅男人,正是陳應龍!
“陳大人……”皇甫偃拱手道,卻被陳應龍打斷。
“皇甫將軍,外麵風大,還是進門一敘!”陳應龍豪爽一笑。
“將軍不可!”一旁的將士勸道。
“你們守住大門,我自己進去就好。”說完,下馬,整理了下盔甲,走進了陳府。
陳府不大,中間一間不算寬敞的正房大廳內存放著一張棺槨,裡麵躺著的人是陳應龍的兒子陳凡。
中年喪子,讓陳應龍的頭發變得花白,幾日不見又蒼老了很多。
陳府的下人已全部清退,仿佛陳應龍已經提前知曉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
“陳大人,督造運河一事利弊已有定數,朝堂之上更是大勢所趨,你也明白你的瞻望箴言不會有人支持,你又何必跟陛下作對?”皇甫偃歎息道。
陳應龍正色道:“身為欽天監職責所在,談不上作對。”
“你為何如此固執?”皇甫偃盯著這位眼前的同僚,百感交集,“罷了!讓我為賢侄上柱香吧!”
卻見陳應龍眺望西方,緩緩道:“西方有龍興之相顯現,今日以吾之死,點亮這星象的最後一顆,希望陛下能夠看見,明悟。”
皇甫偃看向天空中的烏雲,道:“陛下可能是看不見了。”
隨即兩人沉默不語。兩人曾經是並肩作戰的戰友,後來又在朝堂上相互扶持。
如今看著好友走到這一步,是他皇甫偃想看到的麼?
有些事情可為可不為,有些事情不可不為。雖然皇甫偃內心也不讚同開鑿運河一事,最終卻選擇了閉口。而陳應龍……
陳應龍喃喃道:“我對得起陛下,卻對不起我兒陳凡。我泄露天機太多,令我兒天生癡傻,今年十六未及加冠卻已夭折。我愧對九泉之下凡兒的母親,就讓我消散在這天地間吧!也就不勞將軍動手了,我自行了斷。”
“不!向陛下求個情,定能保你性命。”皇甫偃製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