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應龍慘然一笑,最終化作一縷晶瑩的煙塵,飄向了天空。
皇甫偃默然。呼來門外的士兵,吩咐他們將陳凡的棺槨運送到城南的義莊,馬交給了自己的侍衛,自己徒步向皇宮中走去。
……
一道閃電劃過以後,暴雨突起,仿佛在為陳應龍送行。
四名士兵抬著陳凡的棺槨出了城門,官道越來越窄,直至泥濘不堪的土路。
忽然,天空中一道閃電正好劈中陳凡的棺槨。
四名士兵受驚之下,不慎將棺槨跌落至湍急的河流中。被劈開的棺蓋露出了陳凡的真容——一個清瘦的男孩,沒人注意到,一道詭異的“菱形”印記已悄然出現在陳凡的額頭上。
“糟糕,這口棺材掉水裡了,怎麼辦?”一士兵驚恐地說道。
“真是晦氣,接了這趟苦差事。”
“萬一陛下查起來,這可是要殺頭的!”
站在最後的士兵說道:“現在回去複命太早,我們先找個地方躲雨,一起想想辦法。”
……
汴梁城,宰相府邸。
“恭喜,李大人!”一身穿綠色官服的官員深夜造訪。
“徐大人,何喜之有?”回答他的是一頭發花白的老人,李自畢,當朝宰相。來訪之人是禮部侍郎徐庠。
“那皇甫偃已回皇宮,向皇上複命。陳應龍自縊於家中,真是天大的喜事啊!”徐庠拍手道。
李自畢瞥了一眼眼前的侍郎大人,這個自己好不容易培養起來的學生,心裡充滿失望,“你在這個時候,穿著官服進我府邸,是不是也想學那皇甫偃啊?”
徐庠是個聰明人,聽李自畢這麼一點撥,也明白其中道理:“回師尊,學生剛從官署辦公回來,聽說了此事,特來向老師請教。”
李自畢不滿地說道:“有什麼好請教的?這陳應龍是皇帝不想殺而不得不殺。不是我等在朝堂上反駁兩句就能治罪的。你聰明點,就當什麼事都沒發生,不表功,不悲喜,不落井下石。”
“學生知道了!”
……
皇宮中,皇甫偃跪在地上,皇帝楊廣失魂落魄地坐在台階上,看著眼前的將軍。
憤怒?後悔?想撒氣,卻無處發泄。
命令是自己下的、人是自殺的。自己的將軍,好像隻是走了個過場。
“大隋氣運,隨長江之水泄於東海,白白便宜了海底那幫水類。朕命南北開鑿運河,鎮我大隋氣運,何錯之有?”皇帝摔碎手中的玉杯,咬牙切齒地說道。
接著又站起身掀翻案台上的筆硯奏折,“運河一旦建成,南北往來更加方便,貿易更加順暢,何錯之有?”
“北方缺水,運河建成,以南方之水灌溉北方,保北方百姓不受乾旱之災,何錯之有?”說完,癱坐在地上,喘著粗氣。
皇甫偃低著頭,跪在地上,等待著皇帝陛下發泄完心中的憤怒。
“陳應龍啊!陳應龍!你服個軟就這麼難麼?民間傳朕貪戀江南美女才開鑿運河,你這一死,讓朕從暴君變成了昏君,你想把朕置之何處?”
“陳應龍死前,還留下什麼話?”皇帝無力地問道。
“回陛下,陳大人說,他不怪陛下,還……”皇甫偃說道。
“還什麼?快說?”
“陳大人說他最對不起的是他的兒子,懇親陛下厚葬。”皇甫偃一口氣說完,當然這句是一半是他編的。
皇帝聽完,閉上眼,無力地擺了擺手,說道:“準了,你退下吧。”
“臣告退!”皇甫偃躬身退出了大殿。
門外的首領太監,顫顫巍巍地跪在地上,此時此刻,他也不知道是否應該進殿。遂安排一小太監進去服侍。
“給朕滾出去!”一聲怒吼,那小太監連滾帶爬地出了大殿,褲襠裡竟濕了一片。
首領太監鎖著眉頭,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請記住本書首發域名:..bigeba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