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子做了媽媽,真的會變堅強的。
慕容那說的不錯,從孩子出生那天開始,她就徹底成了一個沒用的棄子。
慕容建不再過問她的生活,反倒是用孩子要挾她做一些自己不想做的事情。
羊羊想過要逃跑,可是,孩子是無辜的呀,沒有辦法,她隻能出賣自己的靈魂。
倒是賺了一點錢,加上幫慕容那做事,她的日子稍微好過了一點。
直到她偷聽了慕容那跟慕容建的對話,知道這對父女又要做傷天害理的事情了,羊羊冒著生命的危險靠近陳越,她想要毀了慕容建,還想要了他的命。
跟喬七月說折斷經曆的時候,羊羊的表情特彆平靜,就好像是在說彆人的事情一樣。
說完,她抬頭看喬七月:“姐姐,你會不會看不起我?”
喬七月眼睛紅紅的,她伸手輕輕拍羊羊的手:“我為什麼要看不起你呢?所以的事情都不是你的錯,你不過是為了活下去罷了……”
羊羊低頭苦笑:“是呀,不過是為了活下去罷了,可是這樣子活著又有什麼意思呢?”
她的眼眸暗沉,死氣沉沉的樣子讓喬七月的心咯噔了一下,她伸手拉住了羊羊的手:“好孩子,這一次的事情你幫了很多的忙,算是戴罪立功,相信我,我們一定會幫你脫離眼前的困境的……”
羊羊還是笑,她的眼神沒有一點光彩,聲音也有點懶散:“姐姐,若是我死了,能不能拜托你幫我的女兒找一個好人家?”
“說什麼喪氣話呢?”喬七月還想再勸勸她,羊羊忽然就打斷了她:“姐姐,真的很高興認識你……”
“我也很高興……”
聽了喬七月的話,羊羊開心的笑了起來,古靈精怪的模樣跟她的年紀很相符。
好像再說點什麼的時候,歐陽綿綿站在窗戶邊喊她們了:“七月,你來……”
是慕容建那邊有動作了,歐陽綿綿皺著眉頭說:“七月,你腿腳不方便,就留在這裡好了,我們去見見慕容建,還有,慕容那要交給你看著了,你覺著自己可以嗎?”
看了看坐在輪椅上的慕容那,喬七月點了點頭:“我腿腳不方便,她的腿腳也不方便,就這麼互相守著挺好的……”
歐陽綿綿拍了拍喬七月的肩膀,就帶著所有人走了。
所有人包括厲君柳,白起,陳韻,陳年,白雪,和羊羊。
臨走之前,羊羊對喬七月擺擺手:“姐姐,一定要記著你答應我的事情啊……”
喬七月根本就沒有覺著她的話什麼不對勁,還一再強調讓她保護好自己。
等所有人都走了之後。
房間裡就隻有慕容那和喬七月了。
慕容那忽然就笑著問喬七月:“羊羊是不是把所有的事情都跟你說了?”
因為羊羊,喬七月有點討厭慕容那了,沒好氣的說道:“跟你有什麼關係呢?”
“嗬嗬,確實,她如今長大了,跟我是沒有什麼關係了,不過,三小姐,我想要提醒你的是,那丫頭今天是抱著必死的決心去見我父親的……”
“她不是一個人,歐陽姐姐會保護好大家的……”
喬七月是很相信歐陽綿綿的,無所謂的懟了慕容那一句,就坐在沙發上開始看新聞了。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等到夕陽透過窗戶鑽進來的時候,慕容那忽然就打了個哈欠。
嚇得喬七月一個機靈,人都清醒了。
看了看周圍,除了她和慕容那,一個人都沒有回來。
慕容那看了看喬七月,忽然就笑著問:“反正也沒有彆的事情,三小姐要不要跟我說說話呢?”
喬七月沒吭聲,慕容那竟然自言自語的說了起來。
她跟喬七月說,自己的小時候是家裡最聰明的孩子,不過,因為她是一個女孩子,父親總是嫌棄她,也因為她是一個女孩子,竟然跟她母親離婚了。
離婚之後的母親鬱鬱寡歡,不到一年就病逝了,從那個時候開始,慕容那徹底成了家裡沒人管的人,就連看門的大叔都看不起她。
她一個人住在後院的花房裡,記不清是那一年了,那個時候她剛剛來例假,不懂是怎麼回事,還以為自己要死了,就躲在花房裡哭的昏天暗地的。
家裡的花匠是一個快六十歲的爺爺,他非常有耐心的跟慕容那講了女孩子的生理期,還貼心的給她買了衛生棉。
十幾歲的小孩子,從小就缺少父愛,沒有任何安全感,青澀的年紀,根本就分不清什麼是感激,什麼是愛情。
可是她說自己愛上了那個花匠。
剛開始的時候,花匠就躲著她,具體是因為什麼呢?可能是因為慕容那偷喝了家裡的牛奶,被慕容建狠狠的打了一頓,她奄奄一息的跟那花匠說:“我覺著自己快要死了,你抱抱我好不好?”
也是因為心疼,又或者是因為她長的好看,最後她沒有死,在花匠的精心照顧下,身體一天天過康複,人也出落的越來越好看了。
日子悄無聲息的過了幾年,慕容那感覺那幾年是自己人生中最幸福的日子,可是忽然有一天,花匠不見了。
她找遍了家裡的每一個角落都沒有找到他。
最後在客廳裡看到了慕容建,從來都沒有給過自己笑臉的父親竟然笑著對她招手:“那那,你來……”
慕容那又驚又喜,她流著眼淚靠近父親。
慕容建拉著她的手教她種花,太開心的她根本就沒有發現黏膩的土有什麼不對勁。
從那天開始,慕容建讓她從花房搬到了樓上,還給她安排了精致的公主房,告訴所有人,慕容那是家裡的主人,不許看不起她,不許欺負她。
日子在慕容那的擔憂和興奮中慢慢溜走。
忽然有一天,她半夜起來找東西吃,聽到了慕容建在給人打電話。
她才知道,那天她種花的土竟然混合了花匠的屍體,忽然就瘋了,就好像是天塌了一樣,慕容那又哭又叫。
她摔了很多東西,衝慕容建喊“你是一個殺人的惡魔,我恨你……我要殺了你……”
慕容建竟然沒有生氣,他趕走了所有人,然後一個人坐在客廳裡看慕容那:“若是你需要男人,我可以給你找到各種各樣的……”他抬眸看人,眼裡沒有絲毫的感情,冰冷如窗外的冰雪。
慕容那忽然就清醒了,是呀,這個男人是她的父親,也是可以要了她命的人,悲傷嗎?很逗。
難過嗎?更多。
可是,慕容那都控製住了,她跪在慕容建腳邊道歉:“對不起,爸爸,我錯了,以後我會控製好自己的情緒,再也不會給你丟人了……”
慕容建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這才是個好孩子,有什麼需要隻管告訴父親,父親一定會讓你成為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小公主的……”
也許是珍惜這來之不易的父女情,慕容那從此以後再也沒有想起過那個花匠,就在她以為自己成為慕容家的小公主時。
慕容建竟然開始把她送給不同的人,是的,為了權利,為了金錢,她成了禮物。
屈辱,悲憤,最後都敗了。
因為她美貌,慕容建的權利越來越大,慕容家的錢也越來越多,慕容那再也不用跟一開始一樣,四處去見男人了。
她躲在自己的小閣樓上,想要做一個沒有存在感的人,可是,慕容建卻讓她裝傻,他說:“父親如今的地位不一樣了,你過去的那些事情若是被人扒出來,對誰都不好,從現在開始,以前的慕容那就死了,你是父親最疼愛的小女兒……”
裝瘋賣傻的日子久了,慕容那開始習慣那樣的日子,直到遇見羊羊,看到羊羊的時候,她就好像是看到了自己。
慕容那跟羊羊說:“跟著我吧,我會幫你報仇……”
她確實幫羊羊報了仇,可是自己的仇恨就像是一顆種子,深深的埋在了心臟的深處,隨著時間的推移,發芽生根,開花結果。
她對羊羊很好的,是發自內心的好,除了那個花匠,她就再也沒有這麼用心的對待一個人了。
可是,羊羊竟然一直想著要離開她。
慕容那苦澀的笑,她抬眸看喬七月:“三小姐,你覺著羊羊跟我誰跟可憐?”
喬七月沒有說話,她還沒有從羊羊的故事中緩過來,就聽了慕容那的過去,這讓她的心情很複雜。
抬頭看了慕容那一樣,無奈的歎氣:“慕容小姐,對於你經曆的事情,我表示同情,但是這不能成為你傷害彆人的理由。”
傷害彆人?慕容那眯著眼睛看喬七月:”我傷害誰了?”
“你傷害了很多人,慕容小姐,如今的形式,不是你跟慕容建合謀的嗎?陳越的死,陳英陳序的死,還有陳浩,我想問問你,這麼多的人命,在你眼裡到底算什麼?”
麵對喬七月的質問,慕容那愣了一下,半天才開始苦笑:“是呀。算什麼?到底算什麼?我的孩子呀,那是我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孩子呀,他們死了,我也很難過的好嗎?所以,為什麼要質問我呢?我也是受害者呀……”
慕容那的話讓喬七月不知道該怎麼接,長長的吐了一口氣。
她拿起拐杖站了起來:“我去外頭看看,他們走的時間不短了,事情應該處理的差不多了……”
不等慕容那說話,喬七月就走了。
她一分鐘都不想多呆了,太多的事情讓她不知道該怎麼接受。
剛到院子裡電話就響了,是歐陽綿綿,她的聲音低沉:“七月,慕容那還好嗎?”
“挺好的,在客廳裡,你要跟她說話嗎?”
”不用,我已經讓人去接你們了,七月,帶上慕容那來見慕容建……”
喬七月還想再問點什麼,歐陽綿綿已經把電話給掛斷了。
她回去見慕容那,發現慕容那竟然站在陽光裡背對著她:“時間差不多了,是不是有人來接我們了?”
不想管她是怎麼知道的,喬七月隻嗯了一聲,然後問她:“你還需要輪椅嗎?“
慕容那搖頭:”坐了半輩子了,也該下來走走了……”
彼此沉默著,一直到外頭傳來喇叭聲,慕容那竟然主動扶住了喬七月的胳膊:“三小姐小心一點……”
喬七月不太喜歡慕容那觸碰自己,想要推開。
慕容那像是明白她的想法,笑著說道:“嫌棄我沒事,不過三小姐,在見到你的家人之前,你離我近一點還是安全的,畢竟我那沒有人性的父親還是非常聽我話的……”
喬七月側著頭看慕容那:“所以,你跟你父親的關係到底是怎麼樣的?”
“小的時候,他一句話就能要了我喜歡的人,後來,等我長大了,我就發現我也能控製他,嗬嗬嗬……很奇怪是不是?沒有辦法呀,誰讓我是慕容家最聰明的女人呢,但凡是聽了我的話,他就能往上走一個台階……時間久了,我就成了他的軍師……”
喬七月抿唇。
被慕容那塞進了車子裡。
地址是慕容家的彆墅區。
看到大門的時候,慕容那恥笑了一聲:“這麼多年不回來,他住的地方都這麼高級了嗎?難怪這幾年是越來越惜命了?”
喬七月扭頭看她:“你多少年沒有回來了?”
“差不多二十年了吧,生完最後一個孩子之後,就離開了這裡,那精神病院倒成了我的家……”
嘲諷的語氣,失落的表情,讓喬七月有點同情這個女人了。
車子進了慕容家的大門,遠遠的就看到慕容情站在門口迎接她們。
看到慕容情,慕容那忽然就冷笑了一聲:“我努力了這麼多年,最後成了精神病院的病人,倒是讓這個不要臉的小賤人撿了現成的便宜……”
喬七月沒敢評價她的話。
下車時候,看到慕容那,慕容情愣了一下,然後乖乖的喊姑姑。
慕容那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姑姑,誰是你姑姑,你知道自己是從誰肚子裡鑽出來的嗎?你知道你爹媽是誰嗎?”
慕容情愣了愣,關於這個問題,她小時候也問過慕容建。
每一次慕容建都說她的父母在她幾個月的時候出車禍死了,長大以後,慕容情就再也沒有問過父母的事情了,家裡的人也沒有一個人跟她提及。
忽然聽慕容那問這樣的問題,她愣了一下:“姑姑見過我的父母?”
“看到了嗎?客廳裡坐在高位的那個老頭就是你親爹……”
順著慕容那的手指,慕容情看到的是慕容建,她慌亂的搖頭:“姑姑,你不要胡說八道,他是爺爺,怎麼會是父親呢?輩分錯了……”
“嗬嗬嗬……沒錯,對的很呢,還有,你看到那個女孩子了嗎?你跟她同母異父,她算是你妹妹……”
這一次,慕容那指的是跪在客廳裡的羊羊。
慕容情都快瘋了,她大聲喊道:“姑姑,你胡說八道,我要去找爺爺了,你放開我……”
說著話,慕容情就要走,慕容那一隻手就卡住了她的脖子:“小丫頭,著急見誰呢?在這裡,沒有人能幫助你,還有,人我都沒有給你介紹清楚呢,走了不是可惜嗎?”
說完,慕容那摁著慕容情的脖子,讓她的臉對著客廳裡的人。
她指了指羊羊身邊的一個小嬰兒:“看到了嗎?你妹妹身邊的那個小嬰兒,是你同父異母的妹妹,聽不懂是不是?我跟你說呀,那個大的跟那個小的,都是你的妹妹,不過,一個同母異父,一個同父異母……”
因為緊張,慕容情的眼睛都紅了。
她可能以為慕容那在胡言亂語,可是喬七月聽懂了,聽懂的一瞬間,她感覺自己的三觀都碎了。
在原地站了好久,一直到歐陽綿綿過來找她:“七月,發什麼愣呢?跟我走……”
喬七月腦袋亂哄哄的,聽到歐陽綿綿的聲音像是見到了親人。
緊緊的摟著她的胳膊:“姐姐,現在是什麼情況了?”
“嗯,有點混亂,不過還不需要我們出手,慕容家的情況太混亂了,這個慕容建真是個徹頭徹尾的混蛋,同時睡了人家老媽和閨女不說,還都讓人家懷孕了……”
喬七月額了一聲,這麼大的八卦她已經知道了,有點無奈的看歐陽綿綿:“姐姐,接下來怎麼辦呢?”
“看著就好了,不管是羊羊還是慕容那都不會讓慕容建好過的,我們就看著,不到關鍵的時候不出手。”
喬七月哦了一聲,想到好些天都不見的厲雲霆和陳默,忍不住問了一句:“姐姐,你們來了這麼久了,有沒有見到二爺和陳默?”
歐陽綿綿點頭:“見到陳默了,情況不是特彆好,之前你跟我說他出了車禍,腦袋裡頭有淤血,雖然醒了,但是失憶了,根本就不認識人,也不知道那慕容建是怎麼跟他說的,如今他就認定自己是慕容家的人,死活不肯跟我們說話……”
歐陽綿綿的話讓喬七月皺了皺眉頭:“那是不是有點麻煩呀?”
“有什麼麻煩的呢?還是個病人呢,是不是都就犯迷糊,若是混亂的時候幫倒忙,一拳頭打暈抗走就行了,還有,你問厲雲霆,我始終都沒有見到他,也問了慕容情,她也不知道,說是好多天都沒有見到厲雲霆了……”
這個消息讓喬七月的心情更加沉重了,厲雲霆沒有任何消息,這讓她有點焦慮。
像是知道她的想法,歐陽綿綿拍了拍她的肩膀:“七月,你也不用擔心,我問了陳宇,哦,忘記跟你說了,陳宇跟陳默在一起,都挺好,不過是被慕容建給軟禁了,這些天不能跟我們聯係,不過吃穿用度都沒有少,人也挺精神的,柳柳已經跟陳宇彙合了。”
是個好消息,喬七月哦了一聲,不過還是有點心不在焉的。
歐陽綿綿見她如此,就歎氣:“七月,說起來,你跟厲雲霆不是離婚好長時間了嗎?我也聽說他都跟慕容情訂婚了,雖然慕容情肚子裡的孩子不是他的,不過婚都訂了,你還擔心他做什麼?”
喬七月苦苦一笑:“姐姐,其實你不懂,我跟二爺在一起的時間也不是很長,但是我們是經曆過生死的,如今他遇到危險,下落不明,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跟他的家人交代……”
“你是說厲家的大哥和大嫂?”
歐陽綿綿皺著眉頭問。
喬七月點頭:“我跟厲家大哥大嫂關係很好的,這幾年也共同經曆一點事情,若是二爺出事,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跟他們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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