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人進京都是升官發財的,結果他進京還沒來得及貪呢,就被老朱給宰了一頓,這特麼和誰說理去。
不過轉念一想,想到了西山,蘇澤一下子又樂了,順帶看朱瞻基也順眼了不少。
老朱家都是好人啊,西山那麼大個聚寶盆,眼睛都不眨一下就送給自己了。
唉......這真是,蘇澤都不知道怎麼說了,老朱家都窮成這個比樣了,打個仗都沒錢,還對他這麼好,這讓蘇澤都有些舍不得罵老朱家了。
蘇澤笑嗬嗬的,全然忘記了之前的不快,左右瞄了瞄,看朱高熾沒在意後邊兒,伸手一攬,攬住了朱瞻基的肩膀。
朱瞻基也不知道蘇澤在樂嗬什麼,反正他也習慣了蘇澤這樣的舉動,倒也沒覺得任何不妥。
還是那句話,習慣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兩人放慢了腳步,勾肩搭背的湊在了一起小聲嘀咕著什麼,時而還會輕笑幾聲。
這哪裡像是當朝太孫和朝廷命官,活脫脫就是兩個街溜子。
也就是朱棣沒看見這一幕,不然他得思考一下他把蘇澤放在朱瞻基是不是錯了,總覺得蘇澤會把朱瞻基給帶壞了。
實際上朱瞻基這幾年跟著蘇澤已經被帶偏了不少,除了不沾賭毒,其他的可就不好說了。
這一幕讓跟著的那些太監宮女心驚膽顫,紛紛低頭不敢多看。
那可是當今陛下最疼愛的皇太孫殿下,居然有人敢在東宮如此大膽無禮,太子殿下還在前頭呢!
這還不是最讓他們惶恐的,最惶恐的還是接下來的一幕。
蘇澤好像被朱瞻基氣到了,直接一巴掌呼在了朱瞻基的頭上。
就這麼一個舉動,跟在朱瞻基身邊的幾位太監宮女直接被嚇的跪在了地上。
有人想要厲聲嗬斥蘇澤這個目無尊卑的無禮之徒,朱瞻基橫了一眼,那人被朱瞻基的眼神嚇了一挑,立馬住口不言,顫顫巍巍的跪在了地上。
就在他們以為朱瞻基會惱怒責罰蘇澤的時候,朱瞻基和沒事人一樣笑嗬嗬的和蘇澤並肩往前走去,全然沒當一回事。
這下子可讓這些太監宮女懵圈了,太孫雖然好脾氣,可也不會被人打了不吭聲吧?
這位到底是誰,和太孫關係居然如此親密?
這樣的疑問浮現在了這些東宮的太監宮女心頭,有心思活絡的已經在心裡打起了自己的小九九。
後邊的動靜引起了前麵朱高熾的注意,他回頭一看,就看到兩人並肩而立,朱瞻基臉上布滿了笑容,仿佛遇到了極為高興的事情。
這讓原本打算嗬斥出聲的朱高熾動作一滯,低聲和攙扶自己的兩個太監說道:“走!”
兩個太監也沒多想,攙扶著朱高熾繼續往前走去,步伐不緊不緩,就像是在為身後那兩個肆意張揚的年輕人開路一般。
剛剛那一瞬間,朱高熾想了很多。
他原本打算嗬斥的,畢竟朱瞻基是太孫,是君,就算和蘇澤關係再好,蘇澤也隻是臣子罷了。
關係再好也要注意分寸,如此親密的舉動於理不合。
可他很久沒看到朱瞻基笑的如此張揚,如此開懷了。
生在帝王家多有無奈,帝王家無私情,處處都是勾心鬥角。
瞻基年幼時性子也很是活潑好動,可隨著年齡的增長,臉上的笑容就少了很多了。
好像他都好些年沒見到自己的兒子有過這樣的笑容了,肆意張揚,充滿了活力。
既然兒子這麼開心,他這個做老子的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又有何不可呢。
他先是一個父親,然後才是大明的太子。
若是可以,他希望自己的兒子無憂無慮的度過這一生便可。
可.......他們生在帝王家啊!
不爭的話,老二老三會放過他們一家人嗎?
這些年朱高熾早就看透了,當他們兄弟三人跟著老頭子騎馬踏進南京城的那一天,一家人就再也回不到以前了。
想當年,他和老二是多好的兄弟,兄弟兩人在南京城相互扶持,相依為命。
奉天靖難時,老二跟著老頭子在外出征,他在家看守門戶。
兄弟二人那時雖偶有爭執,可終歸還是骨肉同胞,血濃於水的一家人。
可如今呢,兩人不和朝野皆知。
瞻基年幼的時候,老二還會抱抱瞻基,帶瞻基出去玩兒。
隨著年齡的增長,老二對瞻基越來越冷漠了,甚至有些敵視。
可能在老二看來,就是因為瞻基的原因,父皇才會立自己做太子吧?
也是,父皇自幼就喜歡老二,母後在時還為這個和父皇爭執過不少次。
一切的一切,歸根結底還是那把椅子惹的禍。
可誰又能對那張椅子不心動呢?
受命於天,既壽永昌!
不管他是為了自己也好,為了朱瞻基也好,那張椅子他都要去爭一爭。
朱高熾抬頭望天,曬笑一聲,有些自嘲。
生在帝王家啊!
他又想到了身後的兩位年輕人,長長的歎了口氣。
希望兩人有始有終,君臣相宜吧。
今日兩人親密無間,翌日一個是君,一個是臣,還會如此嗎?
坐上了那張椅子,很多事情就身不由己了。
世人隻知那張椅子象征著權力和地位,又怎知那張椅子又意味著孤家寡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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