邀月再進一步,纖纖玉掌似奪命利劍,泛著熠熠寒光,真氣凝結,一刹那間拍出六六三十六掌。
漫天的掌影璀璨如雪凝,猛然彙聚一起,向內塌陷,坍縮,化為一個淡不可尋的影子印向韓靖。
“好!”
韓靖大讚一聲,眼神雪亮,這一掌在他自創的“破氣術”看來,已無任何瑕疵,真氣沒有任何薄弱之點能夠尋隙而入,招式也妙到毫巔,避無可避。
既然避不開,那就爭!
他雙腳踏地,勢意結合,一身真氣如濤濤水浪凝聚在雙拳之間。
雙拳揮出,像是拖著兩尊泰山拔地而起,巍峨高山凝於拳間,充塞視野,拍開席卷而來的冷潮,讓虛空頓時生出一種縮小的感覺,仿佛天地間猛然被這兩座高山占滿。
拳勢霸道,剛猛無儔。
邀月冰冷的神情微微一變,但還是毫不猶豫的印下這一掌。
砰!
恐怖的氣勁相撞,一股難以言喻的力量在兩人之間炸裂開來,無形漣漪蔓延向四周,幾讓數十丈外的人生出針紮肌膚之感。
噗。
韓靖雙腳入地寸許,腳下堅硬的青磚仿佛遭到毀滅性的打擊,方圓三米粉碎的如同塵埃,連同磚下的泥土都仿佛是被十頭牛犁過。
三米開外的青磚也都碎成蛛網。
在世人眼中已是無敵代名詞的邀月後退數步,每一步,均踏碎青磚,留下一道深深的腳印。
前廳的空地算是徹底毀了。
群豪不可思議的瞪大雙眼,邀月宮主居然後退了?
這一招,似乎是韓靖占了上風。
崆峒派的周長武看的臉色發僵,這樣的人物,我剛才再給他擺臉子?
殺千刀的江彆鶴,你真是死不足惜啊!
除了他,還有幾位出過惡言的人麵色大變,心裡一邊祈盼著邀月獲勝,一邊想著,若是韓靖贏了該如何賠禮道歉。
“再在這打下去,建成的前廳恐怕要毀於一旦,都是錢啊。”
韓靖頗為心疼瞧了一眼滿目瘡痍的空地,心念一動,對邀月道:“邀月宮主,此地相鬥,難見你我功力,可敢與我到絕頂一鬥?”
邀月身上未沾染半點塵埃,長裙及地,清麗如雪,以冷漠的語氣道:“讓你挑選墓地有何不可?”
“哈哈哈,好氣魄!”
韓靖大笑一聲,足下生風,化作一道黑影,眨眼已在數十丈之外。
邀月冷然一笑,飛掠而起,白芒突閃,後發先至,與韓靖並駕齊驅,向泰山絕頂狂奔而去。
憐星蓮足輕抬,宮裝飄飛,像一朵彩雲般不徐不疾的跟在兩人身後。
場中剩餘之人,除了張箐等人飛身跟上,也隻有真正前來觀禮的神錫道長等高手追隨上去,他們實在不想錯過這場曠世對決。
而那些跟著江彆鶴前來問責的武林中人,愣在原地,走不敢走,去也不敢去,唯有待在原地,靜待結果。
飛奔途中,邀月左足在崖壁間凸起的孤鬆枝丫間輕點借力,翻手一揮,一股洶湧澎湃的力量從掌中湧出,直擊韓靖左肩要穴。
飄飄蕩蕩,升起約有數丈,韓靖隻覺眼角處有一團寒光忽閃,電射而來。
真氣湧動,韓靖身形一下變得模糊起來,周身湧起旋轉罡氣,將襲來的青光一一磨散,發出滋滋之聲。
這一耽擱。
一道白影躍遷,邀月已縱至前方,向絕頂疾馳而去。
“真是個極度要強的女子,登個山都要爭第一。”
韓靖暗暗腹誹,“不過,我怎能被你比下去。”
他右手從寬大的衣袖中探出,修長白皙的中指與大拇指輕輕勾合,兩指間真氣彙聚,一道金色光華,形如箭矢,發出極速摩擦空氣的轟鳴聲,刺向邀月背部。
金色光華所過之處,空氣都仿佛有焦灼的跡象,若是用肉眼去看,有種空間扭曲的詭異感。
邀月宮主頭也不回,瑩白如玉的左手翻轉到身後斜斜一揮,一股詭異的真氣席卷長空,包裹著金色光華沒有絲毫停頓的倒轉而回,反噬向韓靖這個真正的主人。
“移花接玉!”
這門武功本是移花宮的招牌,隻要是移花宮的人,沒有不會這一手的,但他們任何人使將起來,都沒有邀月來的圓融,來的毫無煙火氣息。
麵對回旋的指力,韓靖沒有選擇蓄力再擊,他大袖翻飛,將這股勁氣以乾坤大挪移向後一推,借力向上,如大鵬展翅般升高六七丈,再度追上輕功在他之上的邀月。
越是接近絕頂,山勢越是險惡,沒有頑石凸出,也無雜草生長,灰鐵色的石壁光滑如沙,難以借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