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冷禪一張冷麵毫無表情,眉眼間流露出一絲厲色:“是啊,我盼這一天盼的望穿秋水。”
韓靖笑容不變:“那我真是榮幸之至,看來,我那一劍,讓左盟主畢生難忘。”
他提起舊事,並非是為了嘲弄左冷禪,而是給他心理壓力,高手相爭,言語精神,心靈氣機,半點疏漏都足以奠定敗局。
左冷禪眼簾微微低垂,抬起右手摸著眼角那處傷疤,皮笑肉不笑:“的確難忘。”
“無妨,不管左盟主有多難忘,今日之後,一切成空。”韓靖往前踏了一步,氣機勃發,衣衫無風自動,氣勢節節攀高。
劫道死敵近在眼前,他不想多費口舌,將其拿下詢問原由才是正事。
左冷禪隻覺此刻的韓靖突兀的變高了一般,身上的風輕雲淡之意也變的鋒銳迫人,淩厲奪目,讓人不敢逼視。
縱使他久居高位,今非昔比,也忍不住有刹那間的心驚肉跳之感。
好可怕的氣勢!他果然比我想象中還要強!
自打陸柏負傷回嵩山稟告消息,左冷禪就已著手該如何對付韓靖,他今日前來,一是當麵試探,二是想給韓靖種下心靈漏洞。
念及此際,左冷禪不再猶疑,直接了當道:“我今日前來,隻是為了告知你一個消息,若想動手,在武林大會上也不遲。”
“哦?什麼事?”韓靖依舊緩緩往前踱步,每踱一步,身上氣勢就強橫一分,數步之後,他甚至與身後的背景幾有相融之感,蒼茫浩瀚,莫可能當。
左冷禪強自鎮定心神:“解風在我手上。”
大哥被他擒下了?
韓靖心中微震,步伐頓住,氣勢凝滯,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弧度:“左盟主還是喜歡用這些上不了台麵的手段。”
“大丈夫做事,有用就好,何必拘泥於手段。”左冷禪露出一絲笑容,“還請韓少俠明日武林大會準時到來,讓左某在天下群豪麵前,一雪前恥。”
“雪恥?”韓靖輕笑搖頭,“不必明日,今日我就讓左盟主知道什麼是知恥。”
話音方落,韓靖動手了,三丈距離,須臾瞬至,抬起右手,橫壓而下,這一掌勢沉如山,氣爆轟鳴之聲有若龍吟,真氣彙聚間,朦朦黃光在掌間漾起,似吞欲吐,攝人心魄。
左冷禪豈是吳下阿蒙,倉惶間依舊做出了應對,雙手一展,掌影如血,漫天飛舞,頓時,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在空中蔓延開來。
這每一道血色掌影,都蘊含著重重變化和濃重殺機,無論是招式還是威力絕不遜色於韓靖。
轟!
四掌交錯,在空中接連出現七八道殘影。
一瞬間兩人對了數十掌,四周氣流發出暴鳴之聲,血腥之味四溢。
左冷禪腳下的矮鬆碎的七零八落,他落地退後數步,眼中陰鷙:“韓少俠,你不顧你大哥的性命了嗎?”
“人是會變的,左盟主,我韓靖向來不受任何人的威脅!”韓靖微微笑道。
他說的話,半假半真。
解風的性命他怎麼可能不在意?
先不說解風對他有傳功相救之恩,做人的準則也不允許他背信棄義。
但若因此被人威脅,投鼠忌器,束手束腳,按照敵人的要求來,那真白瞎了他這一身功夫。
解風被擒是既定的事實,但左冷禪就在眼前,隻要擒下他,就變相的保證了解風的安全。
活人不能被尿憋死,這就是韓靖的打算。
左冷禪麵色微沉,以韓靖過往的行事風格,他覺得這招必能吃死韓靖,哪裡料得到他居然不按套路出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