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瑞聽說過楊慶的為人,有心和他結交。
“不了,我還有事。”
楊慶笑著拒絕,他不想跟這幫小子來往。
“可惜了,薛大爺常說要請你吃酒,隻是你向來沒空。”
賈瑞想做出一副可惜的樣子,隻是先前那事讓他十分高興,說話時仍是笑著的。
‘怕是去招惹王熙鳳了吧?’
楊慶隻是這麼一想,如果真有這回事,他也並不打算救這家夥。
於是同他閒聊幾句,便往賴大家裡去應酬。
用了晚飯之後,他又去林之孝家說話,這次沒有見著林紅玉那丫頭。
十七日,祭祖完畢。
賈敬沒有立即回玄真觀,準備等秦可卿生產後再回去修仙,省得來回奔波。
到了二月十二這天淩晨,秦可卿在提前準備的情況下,順利產下了兩個男嬰,眉眼幾乎和她一樣。
賈敬得知後也忍不住暗暗歡喜,在親自取了名,又慶賀了一天之後,他才帶著輕鬆的心情出發,再度踏上了凡人修仙之路。
毫無疑問,在為幾代單傳的賈家長房一脈誕下兩個兒子後,秦可卿徹底坐實了她寧國府女主人的地位,再也沒人敢打小心思了。
次日夜裡。
楊慶逗了一會兒自己的兒子,然後坐到秦可卿床邊,給她做檢查。
“賈運,佳運;賈達,家達……這名字取得很好。”
賈家第五代是草字頭,預示賈家人變為草民。如此一來,第六代以走字底的字取名,倒也挺合適的。
“可惜不能以楊為姓。”
秦可卿抓著楊慶的手,一臉遺憾地說道。
楊慶安慰道:“姓什麼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兩個的身上,流淌著我和可兒你的血,是我們感情的結晶,以後還會看著我們白頭偕老……”
秦可卿嗯了一聲,沒有再說話,靜靜地感受著這一刻的溫馨。
去年她還發愁賈珍對自己的逼迫,而今她有了愛自己的男人,生了兩個可愛的兒子,還有寧國府這偌大的家業。
她感覺自己此生,真的彆無所求了。
兩日後。
王熙鳳過府看望秦可卿。
見兩個侄孫安靜地躺在嬰兒床內,她也忍不住過去逗了一會兒,然後走到秦可卿身邊坐下。
“我這倆侄孫兒隨你,不但眉眼像,還很有精神,不像我那丫頭整天病懨懨的。”
“你和二叔的日子還長著呢!”
秦可卿知道她話裡的意思,不單在說巧姐體弱,還說她是個女孩兒。
“日子再長,也要他肯顧家才行。”
想到賈璉在外麵花天酒地,王熙鳳就忍不住抱怨。
“嬸子,你也莫要管得太厲害,讓二叔怕了你,不敢與你親近。”
“他若是真怕我就好了!”
王熙鳳微微搖頭,歎息道:“我們女人就是再強勢,也管不到他們那些爺身上去……上次他提著劍對我喊打喊殺,老太太還是要我原諒他。原諒不原諒的又怎麼樣呢?還不是一樣背著我在外麵養女人!”
秦可卿有些感慨:“真是苦了你了,又要管大家,又要管小家,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呢?”
王熙鳳笑道:“說得你不是這樣?有了這兩個小子,蓉哥兒又不行,以後可有你頭疼的了!”
秦可卿附和道:“是呢,我這樣一個婦道人家,怎麼能教好兒子?以後還要嬸子你和二叔幫襯才是……”
王熙鳳笑嘻嘻道:“你找人教兒子,何必舍近求遠?那楊慶的學問連政老爺都認可,讓他幫你帶孩子不行麼?”
秦可卿聞言臉上一紅,然後輕笑著打了她一下,說道:“他都那麼忙了,我又怎好再去煩他?我們家待下人向來寬厚,不能做這樣的事。”
話雖如此,秦可卿當然還是會把兒子們交給他們的親爹去管教……畢竟楊慶可是承諾了給她教出兩個進士來。
“我們家就是太寬厚了,府裡那些奴才一個個的都把眼睛長在頭上,實在難管的很。”
“原先我們府裡也是一樣,等楊慶做了總管,這才讓他們收斂了些。”
“不隻是收斂了一些吧?我都聽說了,來升家給我這倆侄兒的賀禮,是一萬的銀子,他們還去老太太那裡訴苦哭窮……”
“嘻嘻,嬸子的消息倒是靈通。”
“唉……我真想讓楊慶也去我們那裡管一些日子,讓他幫我好好治治那些刁奴。”
“嬸子既有此心,不如現在就去找他?隻要他願意,我這裡可不會阻攔。”
“……算了,若他過去管事,府裡登時就要大亂,還是讓他給我出出主意吧!”
到了下午,王熙鳳和平兒一起,見到了楊慶。
依然還是在那個小書房裡。
楊慶的那副仕女圖已經畫好,和原先那副並排掛在一起。
如果說楊慶筆下的女子是姮娥仙子,那副圖上的最多就是隻兔子精,差距太大了。
王熙鳳對這個不感興趣,直接問道:“你是怎麼讓來升出銀子的?”
倒是平兒先看了幾眼,然後才把注意力放在楊慶身上。
楊慶沒有立即開口,而是從小爐子上拿了熱水壺,給她們主仆倒了茶後,這才慢條斯理地說道:
“二奶奶何出此言?來升願意出多少銀子,都是他的心意,和我並沒有關係。”
王熙鳳哼了一聲道:“你這話能騙得了誰?你們蓉大奶奶都同我說了,是你使了手段,才教他把銀子送來。”
楊慶奇怪道:“蓉大奶奶怎麼連這個都告訴你?”
王熙鳳揚著下巴道:“我是她嬸子,她不告訴我,告訴誰?快說與我聽,有用的話,我自不會虧待於你。”
“說起來也沒什麼,自從我做了總管後,那來升時常在下人跟前抱怨,說一些不中聽的話……蓉大奶奶聽說後,念在他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便沒和他計較。他到底也是有良心的人,知道蓉大奶奶如此寬宏後,就感激涕零,多送了一些賀禮。”
楊慶一邊和王熙鳳說話,一邊用眼神偷偷和平兒交流,讓她臉上飛起許多紅暈來。
王熙鳳可不會真的相信來升是那種有良心的人,她猜楊慶應該是抓到了什麼把柄,以此來要挾那個老東西就範。
“如此說來,他到真是一個有‘良心’的人,不枉我們家這麼多年來對他家的看重了?可惜我們府裡沒有這樣的人,都是些吃裡扒外的東西,一點兒也不念著主子們的好……你以後會不會念著蓉大奶奶的好?”
說到後麵,王熙鳳便用審視的目光看向楊慶。
楊慶當即像某個姓車的天文學家一樣,以一種忠不可言的氣勢說道:
“對我來說,天無二日,我心裡隻有蓉大奶奶一個太陽。”
王熙鳳尚未反應過來,平兒就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隨後又忙不迭的捂住了嘴,用抱歉的目光看了楊慶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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