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端坐席子之上靜靜飲著小酒的徹裡吉聽罷,亦不由瞬息間就放下了掌中的酒爵,快速抬首看向下方。
遂揮手示意道:“免禮!”
雅丹自歸附他以後,自己麾下勢力就一路強盛起來。
徹裡吉對其自是保持著十足的信任。
現在眼瞧著他前來稟告,麵色間亦是浮現著濃濃的鄭重之色。
“丞相,情況如何了?”
“曹使此來,可否是欲與我國結援否?”
一語落的。
雅丹遂也不敢怠慢,連忙將方才與楊阜的一番論戰及前因後果如實娓娓道來。
好半響功夫後。
徹裡吉徐徐聞聽後,麵上似是流露出一抹思慮的神情,沉吟一陣,才說道:“這樣嗎?”
“看來曹氏似有與我國接連之意。”
“不過丞相依你之見,我方是否該與之聯合呢?”
一語而落,聽聞著其問詢,雅丹麵色間的神情也並未有何變化,繼續是持著一副嚴肅的語氣,拱手回應道:
“羌王,依臣之意,自然是支持與曹氏交好,建立關係的。”
“隻是由於方才論戰之中,臣有所輕視了來使,中途出現了些許小失誤令之搶占了先機。”
“故而,臣才並未向其表露出聯合之意,而是先行前來與羌王商議諸事。”
此言一出,眼見著自己倚為重臣的丞相如此眼神灼灼,似是透露著數分自信之色,無比凜然的說著。
一時間,羌王徹裡吉也不由生出了數分疑色,沉聲相問道:“建議聯合,卻不知丞相有何考量,可向本王詳細道來乎?”
“大王有此令,微臣自不敢怠慢!”
聞言,丞相雅丹隨即是先行公司鄭重施禮一番,隨後才繼續說著:“大王,如今我方雖然東擴至金城郡,將西麵的漢地基本儘數占據。”
“但曹氏卻依舊享有整個北方之地,勢力依舊冠絕天下,傲世群雄。”
“其軍威之盛,遠非目前我軍所能比擬。”
話語落至此處,雅丹遂話語稍是一頓,似乎在心下盤算著什麼,片刻後,又繼續分析道:“照此看來,我方接下來絕不能繼續東擴。”
“那樣將會觸及到涼州核心州郡。”
“曹氏勢必不會坐視我方攻伐,必會引我軍為大患,調遣屯駐關中的精銳之師前來平叛。”
“丞相,此事當真有如此嚴重乎?”
“據細作所探聽的虛實,現割據蜀中的蜀軍不過區區數千餘眾進犯,曹氏那麵似是都無能為力,無法驅逐擊潰,鞏固邊地。”
“曹軍戰力當真有那麼令人忌憚嗎?”
此言而出,瞧著其麵上所浮現出的絲絲縷縷的僥幸,丞相雅丹也心知此乃是自家羌王受表麵情況影響,而流露出了輕視之心。
但他位居丞相之位多載,平素所收集到各地的軍報可不少。
他深知曹氏絕非目前所看到的那般羸弱。
己方目前也不具備與之對壘大戰的實力。
聯想於此。
丞相雅丹似是在胸中沉吟了一番言語,方才繼續說道:“之前微臣給羌王您所敲定的戰略規劃乃是向東擴張,儘量趁漢地軍閥四起,戰亂頻繁之際多多納入富庶州郡。”
“而數載前的東征,能一舉功成,並於臨羌建都。”
“想來羌王也是十分清楚,這是得益於當時的涼州正處於四分五裂之際。”
“隻是,此一時彼一時,現在涼州地界基本也儘在曹氏的掌控之中。”
“雖然割據蜀地一隅的蜀軍北上進犯,可目前卻也不過是小股實力。”
“能讓曹氏方麵被襲擾而無法安穩發展,卻威脅不了核心郡縣。”
“我軍若是繼續秉持東擴的方陣,那就將徹底走向對立麵,會直麵其精銳之眾的鋒芒。”
“此舉,顯然於我軍不利!”
一番番的話語逐步落罷。
羌王徹裡吉此時亦是鄭重落座,麵色上也靜靜的傾聽著話語。
他也細細從中聽出了不少信息。
丞相雅丹已有對策。
“丞相,所以你的意思是,我軍目前已到改變擴張策略的時候了?”
徹裡吉試探性的徐徐一問。
話音落下。
雅丹麵上浮現著笑容,鄭重點頭附和道:“然也!”
“羌王所言甚是,臣正是此意。”
一番恭維後,他遂繼續分析著:“畢竟,現在直麵曹氏精銳鋒芒,於我軍並未有絲毫的好處。”
“那對方既然主動伸出了橄欖枝,我方又如何有拒絕的理由乎?”
“而與曹氏交好好,我國亦可暫時減少對東麵的防務,然後轉而安穩休養生息,靜待時局有變,見機行事!”
此最後一語,也是無比莊重的說著。
徹裡吉一聽,頓時間就笑得似是合不攏嘴,不由笑問道:“丞相以為,距時局有變,尚且需要多少載的時日呢?”
一言而落,他也是目光灼灼的看向雅丹的身軀,期待他會予以如何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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