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良?”
看著眼前的人心百態,祁風隻覺得心中一陣惡心。
“這天殺的律令不公,這掌令的郎官無情,這天下的積怨已久……”他幽幽的唱著陳詞濫調,也不知道從哪裡聽來的,但已經不重要了。
他隻是緩緩抬起了手中的中間,臉色沉寂如冰。
那街令嚇得不輕,色厲內荏的喊叫著:“你到底是誰?”
“來人啊,快把這個匪徒子給我拿下!”
這話把祁風都給聽笑了?
為虎作倀的捕役,枉法徇私的街令,助紂為虐的訴師,不忠不孝的夫妻……
到頭來。
卻是他一個五講四美的好少年,變成了人人喊打的匪徒子?
祁風不知道這些人該不該殺。
但他知道。
這些人,他想殺。
“老杜,還真是個難得的好老師啊……”祁風忽然感慨道。
重劍橫在身前,斜得揮出。
便是汙血四濺。
……
金燦燦的烈陽當頭,悄然西落。
秋天明明都快過去了,但今天的古蜀卻忽然回溫,遠比往日更加格外炎熱。石屋與街道上,甚至遠遠還能看見被高溫扭曲的光。
祁風踉踉蹌蹌的從街令所走出來,舉著一隻不大的酒袋子,仰頭往嘴裡倒。
幾滴清酒掛在壺口,被重重的晃了幾下,才不情不願的落到他嘴裡。
“我算是知道,為什麼晨溪酒樓的人,總是酒不離身了。”
祁風抹了一把嘴,笑了笑,隨手丟掉酒袋子。
早上才從晨溪酒樓買的清酒,雖比不上酒泉,卻也遠比彆處更有風味。結果這才半天就被他喝完了。
清酒入肚,那火辣辣的灼燒感隨之遊走全身,好像連身上的傷都沒那麼疼了。
身上數道利刃劃開的傷口還在淌血,小腹上被洞穿的傷口,深可露骨。骨頭上甚至還有些裂縫。
雖然他三道同修,但也隻是初入二品而已。被數十個捕役圍攻,還是好幾次險象環生。
也虧捕役不是臥虎軍,多是一品後期的蠻徒而已,但蟻多咬死象,也是差點讓祁風翻了車。
特彆是他還要護著沒什麼實力的朝顏。
若不是一身精煉的血氣不斷翻湧,《日月》呼吸化作雲氣源源提供著力量,黎明之劍又鋒利無匹。
他也許,就死在這小小的廟堂裡了。
他托大了,卻並不後悔。
“謝謝。”朝顏小聲說道。
“沒事。”祁風笑了笑:“有點餓了,去吃點東西吧?你知道附近有什麼好吃的嗎?”
“我沒在外麵吃過,隻知道有一家小吃店很香,每次路過都會饞人……”
“行,那就去那家。你帶路吧。”
祁風一腳深一腳淺的走在不良街上,矮小的朝顏乖巧的跟在後麵,心中複雜,卻默不作聲。
來往的行人見到他們,也是各個避讓散開,但走過之後卻還是對他們指指點點。
祁風也根本不在意。
來到朝顏口中的那家小吃店,祁風大大咧咧的坐下,笑道:“趁臥虎還沒來,我們趕緊多吃點。等會吃完就跑。”
朝顏點頭:“好。”
又是沉默了一會,祁風忽然問道:“你說這世道,究竟算好算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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