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想看,作為一國首相,不用你去中書坐班,任誰還有臉麵再在這個相位上呆得下去呢?官家這是要變著法子逼趙普退位呀!”
“這趙普三度拜相才幾個月呀!這不是卸磨殺驢嘛!”
“是啊,借著尊老敬老之名,行奪取相權之實,還讓趙普無話可說,當真是好手段!”
“可是官家到底為了什麼呢?趙普整頓吏治,打擊黨爭,極具魄力和擔當,效果也是相當明顯,官家為什麼要奪取他的相權?”
“傻孩子,你不看看這次所整治的幾個人,像什麼侯莫陳利用,陳三更、董半夜之類的有好幾個可都是陛下的親信呀;尤其是侯莫陳利用,直接關乎著陛下的龍體康健,身為皇帝,幾乎是放下了天子的身段去求趙普放人,趙普都沒有答應,他怎麼不能感覺到君威受到了挑戰呢。”
“可是趙普打擊的這些人也確實有結黨營私、禍亂朝綱之實呀,以官家之英明,怎會看不出?”
吳越王長歎了一聲說:“這人啊,但凡上了點兒年紀,都喜歡聽些順耳的話,皇帝也不例外呀,這幾個人,最擅長的就是揣摩聖意、投其所好。日子久了,官家對這些人就會夾雜些個人的情感。趙普他也是大宋國的締造參與者,論起資格,放眼天下,也隻有他敢在陛下麵前據理力爭了。”
“孩兒明白了,以父王之遠見,趙普罷相恐怕是早晚的事情。可那趙普又怎能看不出官家恩情令的深意呢?為什麼又在朝堂上極力推薦新人呂蒙正呢?”
“呂蒙正作為太平興國二年的狀元,屬真正的天子門生,聽說呂蒙正為人寬厚,不結黨營私,敢於直言,陛下對他寄予厚望,有意讓趙普帶他曆練入仕罷了。”
“這趙普對大宋算得上竭儘心力,儘忠儘責了。”
“對呀,以他這樣當之無愧的社稷功臣尚且如此,更何況對我們這些原本就有猜忌的降王呢。”
“如今父王隻保留一個淮海郡王的虛銜,官家應當再無猜忌疑慮,父王隻管安心頤養天年就是了。”
“演兒,當初父王讓你做襄王的侍讀,是覺得有楚王的庇佑,看如今這形勢,楚王被貶,許王晉封,許王恩寵正盛,你作為襄王近臣,更要謹言慎行,切莫卷入朝政之爭的漩渦!”
“這個父王放心,襄王他性情醇厚,隻想做一個閒散王爺,不會卷入朝局黨爭的。”
“話是如此,可世事難料,人心叵測,還是小心點好!”
“孩兒謹記,對了,父王的生辰快要到了吧,孩兒這就去找管家商量相關事宜,為父王過一個熱鬨的六十大壽。”
“一個降王的生辰,要那麼熱鬨乾什麼,還嫌咱們王府不惹人注目嗎?給你說過多少次了,凡事不張揚,低調度日,難道你都忘了?”
“可是如此太委屈了父王啊!”
“能夠平安活著,有什麼委屈的,演兒,答應父王一件事。”
“父王請吩咐。”
“萬一有一天,父王不在了,你要擔負起保護家族的責任。還有你妹妹,她是女孩子,負責給她一個可靠的未來。”
錢惟演大吃一驚連忙問道:“父王怎麼會有這種想法,可有什麼事情要發生嗎?”
吳越王看了看兒子,輕鬆一笑說:“看你緊張的,父王就是這麼一說,你也就隨意一聽罷了,這不是話趕話到這裡了,哪有什麼事情要發生。看了這麼久的荷花,還真是有點累了,看來真是歲月不饒人呀,老了,當真是老了。”
“父王哪裡老,還不到六十呢,趙普老丞相年近七十還不言老呢。不過,今年的夏天當真是酷暑難耐,父王還是快回屋裡休息吧。”
“就依你,吩咐下去,把窖藏的冰取出來分到各處,降降暑氣吧。”
“孩兒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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