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朱看著站出來的一群人,語氣十分平靜,然後等王承恩把奏折呈上來之後,他隨意翻著這些奏折,然後開口說道:“看你們說的這些,孫傳庭做事確實有些欠妥。”
說完這話,老朱抬起頭,淡淡開口道:“隻是如今正是用人之際,朝廷還需要孫傳庭剿滅李自成,這些事不妨先放放如何?”
對於老朱可能會袒護孫傳庭,這些大臣早有預料。
在老朱說完這些話之後,魏德藻和兵科給事中張縉彥直接跳了出來。
“啟稟陛下,臣彈劾孫傳庭,越權行事,身為督師,擅殺官員,圖謀不軌,有專權之嫌!”
魏德藻舉著手中的奏折,語氣雖然平靜,但話語中的內容卻十分歹毒。
孫傳庭作為三邊總督,可總管三省軍政大權,再加上老朱賜下的尚方寶劍,本就權力滔天。
但此時,魏德藻卻說他有專權之嫌,什麼叫專權,那是自立,那是造反。
再加上孫傳庭大肆殺戮官員,雖然是因為那些官員是和當地鄉紳勾結才會被殺的,但“崇禎”並不知道啊,更何況孫傳庭這次殺的也不是一個兩個,而是幾百,上千人。
此刻他們眾口鑠金,再加上崇禎本來就多疑,他就不信對於這種情況下,崇禎還能無動於衷。
“哦,專權?”
果然,聽到專權這個詞之後,老朱似乎是突然有了精神,他微微坐直了身體,然後主動開口道:“王承恩,把奏折拿過來給咱看看。”
看到老朱這個態度,下麵的大臣瞬間心裡有數,原本因為老朱上次暴起殺人的一些大臣,此時也將心中的擔心放了下去。
老朱仔細的看完奏折之後,眼底露出一絲冷意,但他並沒有表現出來,而是緩緩開口說道:“還有人要彈劾孫傳庭嗎?”
下麵的周延儒,聽著老朱這話,覺得老朱分明是在問這些大臣,還有人想死嗎?
但那些大臣卻並沒有聽出來,因為自以為看明白了老朱的態度,這些大臣爭先恐後的站了出來,紛紛開口說道:“啟稟陛下,臣等也彈劾孫傳庭。”
下麵的大臣,黑壓壓的又站出來幾十個。
周延儒看著這些自找死路的人,有些不忍的閉上了雙眼。
雖說京城大小官員最少幾千人,可夠資格站到這金鑾殿的,也就那一兩百人。
上次被老朱殺了幾十個,現在又站出來幾十個,這要是再被老朱給殺了,那這朝廷的官員,就要被老朱給殺一多半了。
隻是老朱卻沒有絲毫手軟的意思,就好像周延儒想的那樣,上次他忍著殺意不動手,就是因為對朝廷的掌控度不足,再加上京營剛開始訓練,還沒有什麼戰鬥力,真發生什麼意外,不好解決。
可此刻,他沉澱了兩個月,整個京城儘在掌握。
原本就算沒借口,他都想找借口殺人了,既然此刻他們一起送上門來了,那他自然也就不會客氣。
等王承恩帶人把奏折抱到桌案上之後,跟之前的那些奏折堆在一起,碼的老高。
老朱微微側目看了一眼執掌東廠的曹化淳,早就被叮囑過的曹化淳,頓時明白了老朱的意思,直接微微點頭,表示自己明白。
看曹化淳收到了自己的暗示,老朱也就不再多管,隨手從奏折裡抽出來一份,然後開口念道:“翰林院庶吉士周鐘。彈劾……”
老朱還沒念完,剛才收到暗示的曹化淳,直接站了出來,不顧禮儀的開口說道:“啟稟陛下,臣彈劾翰林院庶吉士周鐘,結黨營私,私占軍戶屯田,以勢壓人,並致人死亡,現證據確鑿,還望陛下明察。”
“哦?還有證據?”
老朱饒有興致的開口說道:“咱還是第一次看到有證據的彈劾呢。”
“曹化淳,把你的證據呈上來。”
“是,陛下。”
曹化淳揮了揮手,外麵早有準備的錦衣衛,拿著一份厚厚的供詞走了進來。
老朱讓王承恩將這些證詞放在桌案的另一麵,然後打開一邊看一邊說。
“沒想到周鐘你家產還挺多的嘛,良田兩千頃,真是讓咱大開眼界啊。”
老朱語氣帶著些諷刺,隻是當他看到後麵,麵色就有些不好看了,“就因為一塊地,你居然對當地縣衙施壓,害死了一家十三口。”
“周鐘,你該死!!!”
說實話,這些證據雖然是他讓曹化淳收集的,但老朱並不知道具體的細節。
此刻第一次看到這些朝臣居然如此肆無忌憚之後,他心中瞬間被憤怒填滿了。
這些證據,他才是剛開始看呢,如此厚的證詞,周鐘這些年來,得害死了多少人啊!
雖然這些事大多都不是他做的,但其根源就是因為他利用自己的身份,對下麵的官員施壓。
就算他沒有動手,他也是主謀,那些真正動手的縣官和胥吏,無非是他周鐘的幫凶而已。
老朱往下翻了幾張,越看怒氣越盛,最後他實在看不下去了,猛地站起身來,將這些供詞劈頭蓋臉的朝周鐘砸了過去。
“朝廷養你這麼多年,你就是這麼回報朝廷的嗎?”
“百姓視你為父母,你視百姓為什麼?”
說到憤怒之處,老朱索性直接從龍椅上走了下來,一腳就踹翻了周鐘,“你這豬狗不如的東西,你枉自為人!”
“陛下饒命,臣冤枉啊!”
被老朱一腳踹翻的周鐘,險些直接背過氣去,他抽時間掃了一眼那些飄落一地的供詞,頓時麵色大變,然後開口求饒道:“這些事,臣絲毫不知情,還望陛下給臣一些時間,臣必定會將這些事情查清的。”
“咱給你時間,你給那些百姓時間了嗎?”
怒不可遏的老朱,絲毫沒有姑息的意思,直接冷聲說道:“來人,將這狗東西給咱送到詔獄去。”
“這些年朝廷給他的東西,咱要你們一點一點的從他身上拿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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