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河改道,經由山東入海,這正是後世解決黃淮水患的辦法。
隻不過,這個辦法並非滿清想出來,而是黃河河床堆積太高,泥沙沉積已經不堪重負。
divcass=”ntentadv”終於在鹹豐五年,黃河決口大改道,直接衝入山東,由山東入海,沿路化作汪洋澤國。
而現在,孫嘉淦卻是要用人力對黃河進行人工改道,好讓黃河從山東入海,徹底解決延續數百年的黃準水患問題。
孫嘉淦敢提出這個方案,還是在於他現在已經是大明的官。
大明定都南京,沒有漕運問題,也就不用擔心治水會破壞漕運,自然也就沒那麼多掣肘。
不用黃河改道山東會讓北方漕運斷絕,漕運從來都隻是方便南方向北京持續性輸血的工具。
現在北京已經不是都城,自然無需漕運來輸血。至於北方糧食的調運,則可以用內陸發達的河道水係和海運補充平替。
當然,孫嘉淦的這個法子同樣也是治標不治本,但這已經是時下最好的辦法。
便是後世,對治黃河也沒多好的手段,同樣也是不斷修築河堤大壩。
因為數百年淤積在河床裡的泥沙,便是用現代工業來清理,都難以清理。
看來,必須得儘快拿下陝西了。
因為黃河下遊泥沙沉積的主要原因,就在於陝西那邊水土流失嚴重。
後世的解決辦法樸實無華,就是在陝西到處種樹,來緩解下遊的泥沙沉積。
朱怡炅思慮片刻,問道:“那如何才能讓黃河改道山東?”
孫嘉淦解釋道:“黃河故道北岸有多處泛道可以泄洪,也可以用來堆積黃河帶來的泥沙。隻不過前明、偽清為保漕運,都將北岸泛道全部堵死。微臣的辦法便是由朝廷牽頭,調動大量民夫將黃淮河段的泛道全部挖通。待到枯水期時,堵死現在的河道,再拆毀與故道間的河堤水壩,將黃河水一路引流至山東。”
朱怡炅歎息道:“這個工程可不小啊!”
饒是朱怡炅不懂治水,但整個黃河全長數千公裡。哪怕隻挖掘下遊河段,這所需民夫沒有幾十萬都是辦不到的,而且還是長期工程。
孫嘉淦點頭:“要用此法的話,須得征發民夫十萬,所耗銀錢至少也要一百萬兩。這還隻是初期工程,而且河段分布區域的百姓必須全部遷走,否則工程將難以推行。而今河南、山東剛好曆經大戰,人口稀少。此時遷徙正合適,若再等幾十年,人口恢複,怕是就沒那麼容易了。”
朱怡炅點頭:“確實如此。”
孫嘉淦沒再多言,他在等皇帝的決定。
朱怡炅想了想,隨即招來閣部重臣開會。
聽到皇帝要治理黃淮水患,王禮他們的發言都很謹慎。
畢竟,治黃河在曆代王朝這裡可都是頭等大事。當年康熙繼位時,就曾在自己的大殿龍柱後麵寫下河務、漕運、三藩三個字帖。
經過一番商議,朱怡炅終於下定決心。黃淮水患早晚都要治理,與其繼續將錯就錯,不如一次性解決。
而且治黃河屬於大工程,不僅耗費大筆錢糧人力,也並非朝夕就能解決之事。
光是初期勘定各處河道和工程地點,就需要個一兩年時間。再到劃定遷徙區域,分段疏通開挖河道,到最後完善整個工程。
沒有個十年二十年時間,根本無法完成。
朱怡炅對著孫嘉淦鄭重說道:“如此,卻是苦累孫卿了。”
以孫嘉淦而今的年紀,再到古人的平均壽命,估摸著孫嘉淦下半輩子都得在河堤上奔波了。
運氣好的話,臨死前就能竣工。
運氣不好,可能修到一半就死了。
孫嘉淦亦是鄭重叩拜:“臣必鞠躬儘瘁,死而後已。”
他確實是真心的,一個滿清降官,能得如此信任,也算是良馬遇伯樂了。
請記住本書首發域名:..bigeba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