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數年內,在孫慮安然成長起來前不會如此。
這時帳中的群臣中,糜暘也是在的。
在他知道孫權有奉送質子的想法後,他心中卻慢慢有了一個想法。
最後糜暘亦出身對劉備言道:“大王,當今天下三分,鼎足而立。”
“若想一統天下,當和一方,攻一方,如此才是萬全之策。”
“江夏一郡,南北相分,一半在孫權,一半在曹魏大將文聘手中。”
“我軍縱算拿下江夏,然以我軍與曹魏之敵對,文聘必然不會坐視不理,將會發兵攻我軍。”
“文聘一動,因江夏之重要性,孫權亦定會重整旗鼓來爭奪江夏。”
“那時我軍又將陷入與兩方交戰之境地,這對我軍而言不利。”
“江夏雖重要,卻猶如一處泥潭,在我軍未蕩清中原魏軍之前,非必要無須踏入。”
“今孫權既有奉子求和之意,大王不若允之。”
“等我軍一旦收到孫權質子,大王可仿效當年齊楚絕交之故事,讓孫權寫信辱罵曹操,以斷絕他曹孫兩家通好之可能。”
“有孫登在手,孫權不會不允。”
“曹操方與孫權結盟,對其大加封賞。”
“若他一旦聽到孫權又向我軍聯和,彼之內心必定憤懣,這時再有孫權辱罵之文書送至,以曹操脾性,將來或許會起大兵攻之。”
“到時孫權江夏、廬江二郡遭受兵危,自顧不暇,又豈能窺我荊州乎?”
“再者,在斷絕與北方交好之後,孫權為了自保,短期內亦隻能依附大王。”
“以北方之兵威,行懾服東方之事,禍水東引,於我軍百利而無一害。”
“而且孫登在手,孫慮想來多病難保,江東國無明嗣,長久下去,必起爭端。”
“當年孫策身死,為江東穩定計,令孫權繼位。”
“然當年孫策卻並未將吳侯爵位傳給孫權,這便造成江東法理不清,世係多樣。”
“來日孫權若再起異心,大王可上表天子,以孫策有大功於朝廷之緣由,令其子承繼吳侯爵位。”
“到那時江東中孫權膝下無明嗣,孫策之子孫紹又已然成年,孫策之舊臣尚在,江東又豈能不徒生奪嫡之爭乎?”
“奪嫡之爭一出,江東內亂必起。”
“自古以來,君主患有四亂。”
“家中無正妻而有寵妾,此家亂也。”
“膝下無嫡子在側,此宗亂也。”
“朝有疑主之臣,此國亂也。”
“派係多變,此眾亂也。”
“孫權廢徐夫人不立正妻,此乃家亂。”
“奉送質子來荊,此乃宗亂。”
“有一亂,國必疑。況今江東有二亂乎!”
“疑則動,動則爭,爭則相傷。”
“相傷則江東國力難複,此萬安之策,還望大王納之。”
在糜暘說完後,帳內陷入一片寂靜,然後有些人用奇怪的眼神看向糜暘。
糜暘被這些目光看的莫名其妙。
方才在趙雲與馬良的諫言中,趙雲是用大局的角度勸諫劉備不要與孫權開戰。
而馬良更多是從實際出發,勸劉備接受孫權的奉送質子之請。
唯有糜暘基於這一點,延伸出了將來怎麼製裁江東的計策。
而群臣中有些人之所以用奇異的目光看著糜暘,是因為那些人都是跟隨劉備從益州來的。
糜暘現今出身言的這番言論,讓他們想起了已經故去的一個人。
一樣的善於分析時勢,繼而根據當今的時勢,給出最佳的策略。
這時群臣中的射援提出一些異議,他對糜暘言道:“將軍此計雖好,然恐傷大王仁義之名。”
聽到射援所言,糜暘對著射援一拜而後言道:“射中郎所言不然。”
“當今乃亂世,人心詭詐,世事多變。”
“仁義可以治民,卻無法治敵。”
“孫權乃猾虜,向來詭詐,對此之輩,一切不能單以仁義為主。”
“仁義乃治世之大道,亦是大王立國之本,但卻絕不能成為大王的累贅。”
“對於詭詐之輩,就應當施以權術智略製之。”
“況且孫權既然與我軍議和,又豈能首鼠兩端,左右逢源?”
“孫堅、孫策皆大漢忠臣,暘隻是在幫江東嚴正家風而已。”
“至於設計挑起江東內亂一事,亦是觀孫權後期所為。”
“若其不再有所歹心,兩家通好,那自然相安無事。”
“若其再妄圖襲我荊州,那自然就當反客為主,令其自討苦吃。”
當糜暘說完後,坐於上首的劉備當即大笑道:“說的好!”
聽到劉備已經發言讚同糜暘所言,射援最後亦隻能退下。
劉備看著站在他身前的糜暘,他腦海中回想起當初法正在他麵前揮斥良謀的樣子。
隨後劉備的臉上流露出了笑容。
孝直雖逝,卻後繼有人。
劉備用欣喜的目光看向糜暘,而後對糜暘言道:“善。”
“既然如此,那孤就允了孫權求和之請。”
在劉備這麼說之後,糜暘想起曆史上孫權的無恥麵目,他當即又對劉備言道:
“孫權不可信,以防他欺詐大王,還請大王遣一員大將,將兵將孫登迎回襄陽。”
聽到糜暘如此說後,深知孫權為人的劉備,同意了糜暘的提議。
隨後劉備看向他下首的關羽言道:“雲長,你親自去。”
關羽在得到劉備的命令後,當即出拜領命。
最後劉備考慮到糜暘在江東的威名,亦對著糜暘言道:“子晟為副將,與雲長同去。”
麵對劉備的王命,糜暘亦一拜道:“領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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