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節度署衙,儀門大開,署內官吏不論大小俱在道邊迎謁,最後在正堂落座,郭宗誼才如釋重負,終於能歇息了。
如安審琦所說,他已備好酒宴,郭宗誼屁股一沾席,便有侍女端著酒食穿堂而過。
郭宗誼掃了一眼,堂上一共二十席,左側均是客位,王樸位居左側首席,與他相對的便是安守忠,他現任山南東道牙內都指揮使,統領親兵。
安審琦見眾人坐定,酒已斟滿,忙起身高舉酒杯,招呼道:“今日殿下來襄,是對咱襄州官民天大的恩澤,來,大家一同舉杯,敬殿下!”
眾人紛紛起身,遙遙敬道:“臣等敬殿下。”
郭宗誼起身施了一禮,亦舉杯道:“誼不過一稚子,蒙陛下聖恩都督荊湖,日後軍民諸事,還賴陳王、賴諸卿致力,當是誼敬諸君。”
說著,便舉杯唇邊,仰脖飲儘。
“好!”安審琦大聲喝彩,也將杯中酒一飲而儘,眾臣紛紛隨飲。
如此連飲了三杯,郭宗誼才得歇吃下口菜,安審琦舉杯上前,拉著他在席間穿梭,向他介紹這個司馬,那個支使,郭宗誼禮尚往來,向他介紹隨行的王樸、呂端、郭守文等人。
安審琦見王樸不過是一低品文官,而呂端、郭守文二人都是未冠少年,不禁心中起疑,這殿下撫流民、平慕容,軍政兩全,身邊竟無人可用?
還是幾人都有殊才,殿下不拘一格,用人不問?
安審琦直覺認為後者可能性更大,當下回頭瞥了眼自己那剛剛及冠的兒子,心思活絡起來。
酒過三巡,席間又上來歌舞姬,安審琦好蓄家妓,這些歌舞姬都是他花了大力氣搜羅而來,個個色藝上佳,看得席間眾臣兩眼發直。
郭宗誼看了幾眼,便對這種腳都不露的舞蹈失了興趣,低頭自斟自飲起來,安審琦見他興致了了,忙湊上來問道:“殿下可是不喜這些庸脂俗粉?”
郭宗誼含笑搖頭:“陳王寬心,你的這些歌舞姬俱是國色天香,比淮陽王家的要好上不少,誼隻是不喜歌舞而已。”
安審琦聽得郭宗誼肯定,這才放心,立馬喜笑顏開:“殿下是龍子龍孫,非我俗人能比,我這便將她們撤下去。”
說著便要叫停,郭宗誼連忙拉住他:“何必攪了大家的興致呢?我不喜歡不看就是了。”
安審琦隻好坐下,郭宗誼舉過一杯,問起正事:“那一萬鎮寧軍現紮何處啊?”
“紮在城南的峴山腳下,殿下放心,臣每日都會送去酒食,不叫王師餓著。”安審琦忙舉杯與他一碰,答道。
“如此,倒叫陳王費心了。”郭宗誼點頭,又問:“陳王鎮守襄州已有五年了吧?”
“正好五年。”
“那陳王對荊南的高家,可有了解?”
聽到郭宗誼提起高賴子一家,安審琦臉上不禁露出不屑神色,他道:“高季興便不說了,高從誨青出於藍,比他阿耶更無賴,也更機敏,擅權謀,而現在的高保融、高保勖之流,皆沉湎聲色,不理軍政,不值一哂,不值一哂。”
郭宗誼心下了然,作為對手,安審琦應該是朝中最了解高家的,見他對高保融的評價與自己印象中無差,心中大定。
當下,郭宗誼也不再問,與安審琦推杯換盞,往來應酬,很快便酒酣人醉,在親衛的侍候下往峴山行營而去。
ps:上章有個疏漏,就是柴旺已在禁軍任職,按照之前的安排,不能隨郭宗誼南下,已改,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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