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跪坐於蔡邕身旁的蔡琰,聽著那個誇張的數字,亦是忍不住花顏失色,明白自己的父親絕對支付不起如此高額的錢財。
也即是說,一旦蔡邕輸了,那可是得傾家蕩產,甚至要賠上性命也不一定的。
就在這時,高天開口說道。
“蔡禦史莫要聽張常侍的,此不過是娛樂罷了,添上籌碼也隻是為了多上一兩分樂趣,每根玉簽的確代表著一百萬錢,但是你與張常侍無論輸贏都不需要承擔的。”
“是極是極,否則我不過是一介奴才,家中也不可能有兩千萬錢賠付。”
張讓這個時候還不忘在劉宏的麵前賣慘一下,開口說道。在
聽到這裡,蔡邕才不禁微舒了一口氣,小心地將這些玉簽放置到一旁。
而劉宏則已經是迫不及待地打出了一張玉石牌,說道。“那就開始吧,東風……”
“碰!”
隨即,屋外春雨綿綿,持續響起的“淅瀝淅瀝”之聲卻也是壓不住屋內漸漸嘈雜起來的聲音。
在一連打了數把之後,原本還僅僅懷伴著伴君一解煩悶心思的蔡邕漸漸也是沉浸了下去,甚至有時表情比之劉宏還要激動。
……
與此同時,於看似沐浴在綿綿春雨之中一片祥和的洛陽之外,仙穗開始在世間各處紮根播種。
在天下各地世界經過了一年的初步嘗試栽種,並且順利地對仙穗栽種成功之後,幾乎所有的世家都陷入了一種狂喜的境地之中,並且急迫地開始在所有田地之中對仙穗進行栽種。
而仙穗真正開始在世家豪族之間大範圍種植,不可避免地出現各種稅收政策的調整。
過往由於糧食緊缺,往往整個大漢所產出的糧食根本就不足以保證所有百姓飽腹,因此進行稅收之時,糧食往往是比銅錢更為重要的硬通貨。
然而,糧食產量的急速增產所帶來的卻是糧食價值的急劇下降,而州郡官員為了保證財政穩定,更重要的是為了避免自己賣官的花費不至於虧本,幾乎紛紛地選擇了隻以銅錢作為標準來收取各種賦稅。
所謂“穀賤傷農”,過往由於糧食價值高昂,百姓們還能在繳納了田稅之後,直接通過剩餘的糧食來抵扣其餘賦稅。
如今,天下豐足之下,在混亂的政局之下,各地農民終年所產的糧食卻根本無法承擔得起正常的賦稅,導致被迫“破產”。
各地都在豐收,失去家園的流民數量卻開始急速地上漲,成群成群的流民開始聚集在各處。
“砰!”
親眼目睹著這一幕的張角狠狠地以手中的黎杖一戳地麵,眼中壓抑不住的是怒火。
“何等愚昧的大漢?!何等貪婪的世家豪族?!”
張角一字一頓地說著,握著黎杖的五指發白,眼眶微紅,既似是悲傷,又似是憤怒。
“為何?為何?”
張角喃喃地說著,轉而朝著身旁仙風道骨一般的南華老仙問道。
“天下豐足之下將會出現皚皚白骨,難道諾大個大漢就沒有人看得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