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小魚聽了這話,險些火氣攻心,猛地灌了幾口涼茶,順過氣來,道:“罷了。既如此,我們明日就出發。”
慕小魚自己舍得啃冷饅頭,睡大街,卻是舍不得自家小師弟也這般。
兩個好吃飽睡,第二日早起出發。
因這藏劍宗裡許多地方禁止飛行,那路途又遠,慕小魚看賓白小手小腳,哪裡舍得讓他長途跋涉,便花大價錢弄了輛車,直奔徐大姐最後所在而去。
足三日有餘,兩人到城,卻是不入。小賓白道:“嬌姐身上的味兒已經有些淡了,我們直接去尋她吧。”
慕小魚左右嗅嗅,哪裡聞得到,就問:“她身上是個什麼味?”
賓白道:“有股子異香,有股子酒香,還有股子胭脂香。”,說罷,抓一把風來嗅嗅,指向西南方:“這邊。”
便要駕車,那拉車的馬兒卻不肯走,隻是嘶鳴。
賓白聽了聽,道:“咦!這馬倒是被訓得好。它隻肯來往城池之間,絕不往野外去哩。”
慕小魚無奈,隻得放了手。那老馬識途,自個兒拉著空車往回走。
此地多是平原,兩人登一土坡,放眼望去,隻見入眼皆綠,青草如浪。
賓白站風口處還嗅,找準方向,一頭紮入這無垠碧濤。齊人高草頓將他淹沒,慕小魚隻得找準動靜,使出身法,踏草而行。
半日走出草原,轉眼又逢林海。
賓白滾了一身青草芬芳,慕小魚卻是累出一身透汗。
兩個在溪邊整理梳洗,正說話間,忽聽東北方一聲巨響!
二人抬頭看去,都嚇得一跌。
隻見一道讓人心悸的紫紅光柱衝上虛空,霎時天崩,空間破碎;立刻地裂,山河傾頹。隻在片刻,有勁風席卷而來,刮得那草折樹倒,地動山搖,無數條裂縫如蛛網蔓延,便好似有地龍正翻身。
慕小魚穩住腳,抓住賓白往空一躍,待將那方光景看得更清,卻是嚇得臉色發白。
就在那天崩之處,無數條黑色雷電如亂舞狂蛇,狂暴恐怖的力量瘋狂傾瀉而下,雖是漆黑,落在眼裡卻刺得疼痛,直欲落淚。
天邊夕陽被染上紫色,一個遮天籠地的陣法透過雲層,緩緩顯現。漆黑雷霆不再局限一處,好似暴雨般猛地落下。巨大的震動讓二人同時恍惚,跌下空中。
賓白爬起來叫:“這是雷妖族的雷劫大陣!”,便要看是幾劫雷陣,就見空中有九條雷影幻龍翻湧,但是見著活物,便落下漆黑雷霆轟殺。他又大叫道:“天,怎的會有九劫雷霆!永恒級陣圖,怎的會在這裡出現!”
他這叫,便有數道雷霆而來。賓白雖是不怕,卻也心驚,不敢硬抗,扯住慕小魚就要跑。
可這雷霆豈是輕易能逃的?真個是一步一落雷,二人隻走不過五六步,便被追上。
一道雷霆宛如千鈞之矢,猛地自賓白後背刺入,透體而過。他隻慘叫一聲,便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天靈小姐隻管慕小魚,把絳影為盾,連擋十二道雷霆,方才躲過。
慕小魚就地打個滾,抄起賓白就往更遠處衝。他也不敢入林,便沿溪水而上,天靈小姐時刻警惕,又攔下雷霆數十。
慕小魚見前方有座山塌,露出個洞窟,他也管不了許多,一頭撞將進去。天靈又以絳影封了洞口,就聽小魚兒叫起來:“想是今天出門犯了紅沙,遇見這等大禍!”
他這話剛落音兒,又是一陣震動襲來。頭頂巨石紛紛落下,整座山似要垮塌。他跳起來想往外走,那震動又停了,隻是有一股股狂風往洞裡猛灌,裹石攜沙的,哪裡還容站得住腳。
這風來得蹊蹺。這洞分明不相通,哪裡能有風進?這風也不清,帶著股子惡臭,足足是陣邪風。
慕小魚大呼小叫往石頭後麵躲,卻不妨這風竟能穿石而過,直直吹得他如百爪撓心,鋼刀剔骨,止不住得倒地打滾,哀嚎慘叫。
天靈又驚又怒。驚的是連她也擋不住這風;怒的是竟有人敢傷害慕小魚。她正要動手,那風也一下停了。
慕小魚一骨碌爬將起來,仍是心有餘悸,抖若篩糠,慘兮兮叫:“想是我等就要死在這裡了!”
天靈勃然大怒,瞪他一眼,妖火灼灼,喝一聲:“住嘴!冷靜。”
咦!真個古怪。被這一眼瞪住,慕小魚立刻冷靜,再不恐懼。他抱緊了賓白,聽他心跳穩健,呼吸清晰,知是無礙,便道:“不知發生何事。若是有人鬥法,這陣仗未免太大。”
隨即就出洞去看。隻見得:天昏地暗,山河倒懸。殘陽不在,有細密裂縫布滿天際;山河改貌,萬丈裂縫縱橫南北。
他看得心驚肉跳,就要想走。卻聽天靈小姐冷冷一句:“空間都崩塌了,哪裡還出得去?”
正在此時,那靈劍主宮光芒大盛。那光先補了天,又填了地;掃過空間何處,萬物複蘇,山起水流,草長樹發。還有一輪太陽自西邊升起,散出彩霞萬道。
隻是眨眼之間,一切又複曾經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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