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晏之在處理好了事情之後,便帶著顧璟旭離開了,顧璟旭腿受了傷,身上的衣裳又破碎了很多,所以,他隻能先去買一件衣裳給顧璟旭換上。
而獨留顧璟旭一個人在河邊先處理自己的傷口。
坐在河流之邊的顧璟旭一邊清洗身上的傷口,一邊在洗著身上的泥汙。等著去找衣裳的蘇晏之回來。
看著清澈河流之中映照下來的陽光,想著今日發生的很多事情,目光裡滿是悲傷的情緒,“蘇晏之說的對,這世上根本沒有絕對的對和錯。”
顧璟旭垂落眼眸,看著河中印照的疲憊的自己,感歎的冷著眉目,略顯虛弱,用手撩動了一下平靜的河水,“為君,的確不可優柔寡斷,過於心善。”
可勸慰自己一句之後,顧璟旭又開始懷疑自我,皺著眉頭,他看著天空自問,“難道,不該……善……嗎?”..
“為惡者,不該救嗎?是不是……該下殺手?”
是不是,就不該留那一條路,讓為惡者改過?畫人畫皮難畫骨,惡者惡心難改變。
“施主。”
忽然,一個人影出現在了顧璟旭的麵前,擋住了他麵前的光,嚇得他一驚,顧璟旭抬起了目光,看向了那個人。
是那時勸他往人群之中走的僧人,他扶著石頭,站了起來,對著那僧人行禮,靜默而未說一句話。
那僧人看著顧璟旭身上的傷口,走上了前來,遞了一瓶藥過去,“施主,這是小僧用的金創之藥,洪災之後,便是疫,這藥珍貴,施主收好。”
顧璟旭看著那瓶藥,未接過去,“那你……”
那僧人笑了一下,“現在看來,是施主更需要這個。”
顧璟旭垂著目光,捏著那藥瓶,低聲說道,“多謝。”
僧人見顧璟旭滿麵愁容,又彎了一下腰身,“施主,可有疑惑需解?”
顧璟旭看著那僧人,說實話,他的確有很多地方有疑惑,最不解的,便是為君者,該善,還是該惡。
“忽然,看不懂世間善惡為何。”
越看蘇晏之處理天下之道,他越覺得自己此前的做法有所缺失。
買賣人口,生人祭祀,天災之難,收人為兵,所有的事情,蘇晏之仿佛處理的遊刃有餘,可他看不懂。
他無法認同蘇晏之的做法正確,但是又不覺得蘇晏之的做法錯誤,他現在很矛盾,而且越來越矛盾。
僧人見顧璟旭麵色愁容,緩緩開口,“施主,萬般皆有因果,善惡如何,非一日可見。”
顧璟旭不明白,“何意?”
那僧人彎下了身,笑了笑,“施主認為手握刀傷人者,為善,還是為惡?”
顧璟旭目光一凝,傷人者為善為惡?沉默,不答,因為不知道如何回答。
僧人繼續說著,“今日見往日,國泰民安之時,手拿屠刀者必為惡。”
“可若生在狼煙之地,無這些拿刀的先驅為國者,何來國泰民安。”
一句話,讓顧璟旭驚然,忽然之間好像明白了,“善惡皆兩麵,因果在人心。”
那僧人沒有再說話,彎下腰身,對顧璟旭行禮,“施主,多加保重。”
顧璟旭繼續彎腰,“多謝解惑。”
僧人搖了搖頭,“不必。”
說完,他整理了一下衣裳,準備離開,而離開之時,那僧人又說道,“施主,善惡如何,皆在人心。”
“心太硬,無親友愛人,不好。心太軟,易被邪惡之人利用,亦不是生存之道。”
“明白了。”
顧璟旭淡淡的回了一句。看著那僧人離開。
這一刻,他忽然之間就看明白了。蘇晏之狠,但是他的治國之道,可用。
沒有過多久,蘇晏之便回來了,手上拿著乾淨的衣裳,另外還多了一些軟膏。
顧璟旭看著那袋子錢,有些不太理解,“這錢?是如何來的。”
“偷來的,你信嗎。”
蘇晏之淡漠回了一聲,然後便坐下了,給顧璟旭上藥,“朕身上的傷,無人上藥。快疼死了。”
蘇晏之忽然說了這麼一句,顧璟旭想也沒想,便接道,“嗯,我幫你。”
“真的!”
蘇晏之的眼睛忽然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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