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我大概是要回去了……所以,不要難過……”
說到最後,隻餘氣音。
容心羽長睫輕顫,仿佛想最後再看一眼這個世界。
“不,阿羽,你不會有事的。”
卻見顧鎏陵一把奪過顧珩禦手裡的藥瓶,往嘴裡一倒,繼而抱過她的頭,直接朝她唇瓣壓下。
容心羽感覺牙關被霸道的撬開,下一刻便不省人事……
……
熱,一浪又一浪。
風卷著沙,將空氣都舞的變形,迷的人睜不開眼。
容心羽感覺汗流浹背,一陣又一陣。
因為極度脫水,大腦都變得混沌不清。
容心羽知道,自己應該是在做夢。
這種感覺很不舒服,她想醒。
意識卻仿佛被困在這具身體裡不得法,隻能無力的靠在城樓下的欄杆旁,不能自主。
“阿羽,糧草已儘,我們怕是撐不住了。不用敵軍打進來,咱們兩日之內便都會餓死在這裡!”
容心羽側眸,看見坐在一旁的秦堅。
他原本俊朗的臉上發黑起皮,黑色的部分翻卷,半掉不掉。
粉色的部分是新長出的肉,還帶著血跡。
他嘴唇龜裂,頭發乾枯,身上蒙著一層黃沙。
容心羽唇瓣才動了一下就裂開,發現自己也沒好到哪裡去。
“城裡麵的人聽著,隻要承雲郡主放下武器出城投降,我們便饒其他人不死!”
這時,有人喊。
容心羽聞言轉身,朝城樓下看去。
“是秦彤,她居然躲去了西遼!
還有陸姑娘,陸姑娘不是負責給咱們運送糧草的嗎?”秦堅震驚的喊。
隻見遠處黃沙中,外敵兵臨城下,黑色的旗幟在敵方首領的身後舞的肆意張揚。
旗下,是一方簡易的遮陽方帳,輕紗飛揚間,看得到期間坐著的一男兩女。
容心羽想要看清那些人是誰。
睜了睜眼,下一刻,仿佛天地都在自己腳下。
她身在雲端,俯瞰眾生,看清了那帳中的三人。
那外邦打扮的男子她不認識。
兩個女子,一個分明是害死師傅,她們一直在追殺的秦彤。
而另一個,不是此次負責運送糧草的陸悠月嗎?
才這樣想,她看見那個自己帶著人出了城門。
束手就擒嗎?
容心羽覺得絕無可能!
犯我疆土者不容姑息,叛國投敵者殺無赦!
果然,幾句話不到,兩方直接開戰。
容心羽信念所致,那個自己鮮衣怒馬,於騎行中,一弓四箭,先是引開敵人注意。
再出其不意,一箭刺穿秦彤的眉心!
陸悠月驚慌中,避在了兵卒後頭。
那個自己想再追,卻被成百上乾的敵軍圍住。
哪怕她拚儘全力,片刻斬殺數百成乾人。
奈何體力不支,敵軍卻源源不斷。
那個外邦男子急了,在帳內大喊:“承雲,你這是何苦?
我也不要你的命,隻要你答應跟我去西遼!
我能給你的,絕不比顧鎏陵少!”
“我去,隻有一種可能:便是顧鎏陵帶著我的骨灰踏破你山河,以你西遼整個皇室血祭!”
容心羽看著那個自己拚死奮戰,分明是拿了自己的命去賭。
不賭活著,賭多一分力,殺一個敵,護身後這城池多一人安康。
賭有人會為她成狂,而後血洗出另一片乾淨的天地。
從此,大夏之境,海晏河清……
而她,不過是個匆匆外來者……於這世界,或許很快便是雁過無痕。
“阿羽——”
在無數利器刺入那個自己身體的時,容心羽感覺視野猛然往後倒退。
在最後,她看見熟悉的身影直奔那萬箭穿心的女子。
耳邊是驚惶不定的瘋狂嘶吼,震的容心羽心魂顫抖。
她知道,她賭贏了!
但此刻又不免想……這對他,是否太殘忍?
“阿羽,若有來世,便都忘了吧。
永遠不要想起這種痛……”
不知道是誰的呢喃,帶著隔世的溫柔傳進耳裡。
容心羽豁然驚醒,一時望著頭頂陌生的紗帳,隻覺驚心動魄,無法回神。
微微側身,就對上顧鎏陵泛著紅血絲的眼。
看樣子,應該一直在她身邊守著。
剛才是他喊她了?
“阿羽,抱歉,吵醒你了,你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顧鎏陵聲音嘶啞,問的小心翼翼,期間緊緊握住容心羽的一隻手。
他剛才做了一個噩夢,夢見容溯中毒,容心羽為了防止兵權外落,接旨上了戰場,可結果卻並不好……
他乾辛萬苦趕到,卻還是遲了一步。
夢裡親眼見她慘死的那種痛,穿透夢境直擊背心處,令他失控驚喊出聲。
方才,怕是嚇著她了。
容心羽微搖頭,抬起另一隻手,輕觸了下顧鎏陵泛青的眼下。
輕聲問道:“我睡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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