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初拭去眼淚,整理了下情緒。
才開口:“前夜遭遇刺殺之後,奴婢挨了刺客毒箭,不慎落水,是禦爺救了奴婢。
後來,他將奴婢帶回鎮國公府……”
望初陷入回憶——
那夜,顧珩禦為她處理傷口後,她用了藥便睡下了。
也不知是哪個婢女在外麵說話,將她吵醒。
她本以為又有事,結果問了兩聲,卻沒有人回應。
醒來後,便失眠了。
這段時間,她與顧珩禦在外餐風露宿,朝夕相處。
顧珩禦期間總時不時的逗弄她的情緒,每次遇見危險又第一時間護她。
那夜,更是向她表明了心意。
望初想著自己的身份,沒有回應,心底卻十分彷徨。
怕自己真的不小心陷進去,卻不得善果。
見四下無人,便打算偷偷回鎮西公府。
鎮國公府她不熟,卻知道鎮西公府在哪個方位。
就想著小心點,抄個近路翻牆過。
就是碰見鎮國公府巡邏的護衛,隻要不是顧珩禦,想來也不會阻攔她。
畢竟,她此前經常來往兩府之間,為容心羽傳遞消息,大家都算半個熟人了。
誰知,才摸黑看見亮光,卻是一處水榭外頭。
隔著輕紗,看見顧鎏陵與顧珩禦在亭子裡站著。
也不知道在商量什麼。
她沒敢多探,就怕顧珩禦看見自己,又勾勾纏纏不讓自己回家。
於是轉身要走,結果這二人何其敏銳,立時發現她的存在。
顧珩禦一下就抓住了她,待看見她的時候,臉都白了。
而顧鎏陵,麵寒如冰,看她的眼神像看死人。
“你為何會在這裡?”顧珩禦沉聲問,“你聽到了什麼?”
望初頓感事情不妙,但極力保持鎮定。
後退一步道:“我什麼也沒聽見,我剛準備經過這裡回府。”
顧珩禦忙看向顧鎏陵。
望初看不見顧珩禦的表情,但知道氣氛不太好。
“守在這裡的人呢?”顧鎏陵聲音冰冷。
隨後,一個人急匆匆而來,當即單膝跪地:“屬下該死,剛剛……剛剛去小解,沒有注意到望初姑娘過來。”
“去了多久?”
“就就片刻!”
“多久?”
“屬下吃壞了肚子,去、去了三趟。”
顧鎏陵沒再多言,立即就有人上前來,要拉走那人。
望初聽著這對話,感覺自己已身在斷頭台。
那人情急之下喊道:“殿下饒命!”
殿下?
望初聽見這話,猛然看向顧鎏陵。
直覺窺見了了不得的秘密,驚的臉色發白,後退一步。
但是,她沒有退出去,顧鎏陵直接就要對她動手。
顧珩禦連忙抬手阻攔:“求主子放過望初,她不會說出去的!”
顧鎏陵冷眼睨向望初,淡聲道:“你敢拿顧氏九族的性命賭她不會說出去?”
顧珩禦立即看向望初,望初無法回答……
“再後來,便是奴婢被限製自由。臨冬來的時候,奴婢不敢說實話,怕她也陷入其中。”
又說了顧鎏陵對她施用攝魂術,她想蒙混逃出的經過。
“後來的事情,郡主便都看見了。”
容心羽全程聽著,沒有說話。
但是,心裡已經理清楚了一條清晰的脈絡。
昨夜的刺殺毋庸置疑,是顧鎏陵安排的,針對的是望初。
否則的話,不會在他飛奔而來後,刺殺終止。
而且,他還能立即拿出解藥喂她。
至於原因,便是這“殿下”二字!
以前理不順的很多問題,突然就豁然開朗。
她曾想,顧鎏陵那樣卓越的人能甘心對誰俯首稱臣?
原來,一切的一切,全為自己謀劃!
至於顧鎏陵是哪位殿下?
答案呼之欲出!
當年先皇後將太子交給顧家大爺,顧家大爺又將太子托付給顧二爺。
此後,顧家為護太子,失了兩子。
十年後,大房嫡子顧鎏陵尋親認祖,認的是大房。
顧氏九族?
顧鎏陵這樣質問顧珩禦,自然問的是顧珩禦在意的東西。
顧氏九族對於顧珩禦才是致命弱點!
當年顧家丟了兩個孩子,顧鎏陵若是“殿下”,那顧珩禦應當就是真正的鎮國公府二公子。
出於人的私心,顧二爺當不可能拿大房的兒子去冒充太子,而丟了自己的兒子。
那麼,上麵那個當今太子,毋庸置疑是假的了。
他真正的身份,當是二房丟失的那個孩子!
顧二爺看起來不掙不奪的一個老實人,卻偷天換日,將親兒子換成太子。
又謀害親侄子,想自己兒子繼承鎮國公府。
且不說其野心滔天,就這秘密當真驚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