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鎏陵對上容心羽迷蒙的眼,聲音低磁的道:“阿羽,你是上天派來的仙子嗎?
無怨無欲,什麼都為彆人謀算!”
就好似沒有心!
不,也不是沒有心。
她的心裡裝著太多的人,有家人、有師傅、有身邊的女衛婢女,也當是有他的。
可是顧鎏陵覺得,自己在她心裡和這些人並無不同之處。
她真誠待身邊的人,回應自己能給的,對於彆人卻不強作要求。
若是朋友之間,這當是最好的狀態。
但是,他們之間不是朋友!
他想要的更多!
容心羽眸光微動,知道顧鎏陵不是想探問她的過去。
隻是這時有些事,說起來時機也差不多。
纖手輕點他的胸口,彎唇笑問:“那陵哥哥,我若是天上仙來曆劫,待我要走的時候,便帶上你。
帶你一起超脫人間疾苦,你可願意?”
顧鎏陵被這聲陵哥哥叫的心尖一顫。
跟著失笑,一把握住她的小手。
道:“我跟你走,但我不願脫離人間疾苦。
咱們做對神仙眷侶,當比白頭偕老更長久。”
人間情苦亦是苦,但他甘之如飴。
容心羽心中一悸,笑彎了眉眼:“可惜我不是天上仙,我來的地方叫華夏。
從輿圖來看,當和大夏差不多。
但我不知怎麼來的,一覺睡醒世界就變了。
前世我生長的家族世代行醫,以濟世救人為本。
我自小受家族教誨,若不出這意外,當是下一代接班人。”
顧鎏陵眸光深邃,定定望著容心羽:“世代醫者嗎?在什麼地方?”
“邙山一帶。”容心羽說。
顧鎏陵微微一怔,隨後道:“好,我記住了。”
容心羽不解:“你記住什麼,難道想著我要是跑了,去那兒找我不成?”
時空距離,容心羽無法跟顧鎏陵解釋。
想勸他彆異想天開,但是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若是此身死,身後事大約也與她無關了。
他對她此時情深,卻未必能到那個時候。
顧鎏陵柔聲道:“我希望沒有那種機會,此生你是要與我白頭的。”
容心羽搜腸刮肚,尋摸了一遍看過的情話。
跟著道:“你若不棄,我便不離。
天災人禍,我便不敢於你保證了。”
哪怕這話說的不滿。
但顧鎏陵聞言眸光燦亮,雙臂一收,將人圈進懷裡。
害怕壓著她,同時翻了個身,側躺在了她身邊。
期間小心避開她肩膀受過弩箭傷的位置。
“隻要我活著,便不會有棄你的一日。”顧鎏陵的聲音低沉有力,在容心羽的耳邊,仿佛宣誓。
容心羽當信了這話,乖順的埋首在他心跳沉穩的胸膛。
二人一時無話,此時好像說什麼都有點煞風景。
但很快,容心羽發現,孤男寡女躺一起什麼也不說會危險。
抱著抱著,他就在她頭頂心蹭。
這還好,容心羽感覺自己像一隻毛絨小動物,顧鎏陵可能跟大部分人一樣,有點嗜茸。
也不知他在外清心寡欲一副高冷模樣,對她卻如此膩歪,切換起來怎能如此輕鬆的?
然後,就開始蹭到她臉上,細細嗅吻著她的耳垂。
摟著她纖腰的手,分明也在小心探尋。
容心羽連忙推了下他的胸膛,拉開了兩人的距離。
忙說:“對了,正事還沒說完,問你呢。”
“嗯?”顧鎏陵聲音低低的,帶著醉音。
但看他一身雪衣尊貴無匹,斜靠在咫尺,卻也找不出俊美容顏上有任何瑕疵。
這樣的美男子,眼裡揉著星辰碎光看你。
一貫禁欲色濃重,束的仔細的領口,此時微微敞著。
曲線優美的鎖骨若隱若現……實在引人犯罪。
容心羽有些羞惱:“顧副都督,咱還是起來說話吧!
我可還是病人,半邊肩膀不能大動……你這樣我身心都遭不住。”
顧鎏陵勾唇一笑,就好像陽春白雪之間,有無數星光和著梨花簌簌落在你心尖,撓的人心酥癢。
妥妥的賣慘結束,又開始故意用美男計!
“阿羽,我這兩夜都未曾睡好,腰有些難受。你說,我聽著,彆的不做。”顧鎏陵道。
容心羽在一旁坐了起來,盤著腿一手撐在矮幾上。
歎道:“行叭,那你躺著聽。
我躺的有些久了,腰也難受,等會兒打算去院子裡走走,活動一下筋骨。”
顧鎏陵看容心羽精氣神還不錯,臉色比他進來之前鮮亮了一些,心底的沉鬱也散去不少。
隻是,還是跟著坐了起來,將她攬進懷裡,給她以支撐。
顧鎏陵道:“阿羽方才想說什麼?”
容心羽半邊肩膀不適,見他還算規矩,便沒有推開他。
這樣的姿勢,看不見他的臉,感覺還能正經一些。
於是稍微正了些神色道:“不就問你寧國公府這邊嗎!